会将画交出。”
“此事我确有过失,无颜将这样艰难的选择甩给受害者。”邱静岁将画重新卷起,“今天再好好休息一天,明日我去把画交到京兆府,之后便得给夫人们赶工,你去多买点提神醒脑的白芷香,接下来可不好熬。”
经过两日的思索犹豫,邱静岁已经下了决定,她最终的目的还是希望成为犯罪画像师查出凶案幕后主使,给贵妇们画像只是想把自己的名声打出去顺便赚点银子,既然两者之间出现了冲突,那自然还是要回归自己的根本目的。
珍珠一脸纠结地在隔断外的床上守夜,她一贯觉浅,但今日不知怎么的却睡得死沉,一夜黑甜香梦,第二天一睁眼才发现天光大亮,小姐都起床洗漱完毕了。
好在小姐也不计较,连早膳都没吃,抱着画卷就出门往京兆府中去。
本来官员们年节放假七天,衙门一般是没人的,但是因为陆司怀的案子实在牵涉重大,所以包括邱元思在内的好几个官员都不能休个整假。
来到京兆府的衙门口,邱静岁没有遮掩自己的身份,官差还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父亲有急事的,也没拦便放她进来了。
来到后衙,邱静岁知道此时屋中必然不只有父亲一个人,此案牵扯到陆司怀,大理寺也须参与办案。听着屋内众人的争吵,邱静岁没有去耳房中等候,而是果断推开了房门。
屋中站着三四位青袍和一位身着浅绯色官服的男大人,邱元思看见门口突然出现了女儿的身影,愣神片刻后大步朝她走过来,低声训斥:“你不在家呆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邱静岁抿着嘴绕开父亲邱元思,走到当中:“关于梁小姐被杀一案,我有一件东西想要各位大人一观。”
“你做什么?还不快回家去?”邱元思过来拉着她,低声训斥,又哂笑着朝其他官员道,“这是下官的小女儿,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来想必是找下官回家待客,若有言语冒撞之处还请各位大人见谅。”
眼看要被支吾过去,邱静岁顾不得许多,一把扯开画卷,众官员看到画后,连那官职最高的绯袍官员神色都为之震动。
“这是……”一位大人惊讶地张口。
绯袍官员接道:“是荷花宴散场时你看到的吗?”
“嗯?”邱静岁深觉不对,她将画正面面向自己,也跟着瞪大了眼睛。
画上分明是定安公主府外的场景,空中还画着散场后仍盛放不停的烟花,尚未离开的少数宾客正从府中走出来,有的在与人聊天,有的在打量街景,有的正在上自家马车,画卷笔触细腻、生动无比,在场几位大人甚至能从面部特征认出画上晚走的官员是谁。
如此细节,几乎可以证明画此画者亲眼见过此等场景。
而最重要的是,在这幅画中陆司怀格外显眼,他之所以显眼,倒不完全是因为出众的长相,而是在宾客全聚在公主府门口的时候,画幅的右上角画着的一座茶馆的二楼孤零零只有一人一手,那人自然是陆司怀,而坐在他对面的那只手的主人却因被窗扇遮挡,未画出面容。
邱静岁细心地发现那只手上带着扳指,明显是男人的手。
但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幅画根本不是自己画的!
思绪飞转,邱静岁立刻明白自己的画被人掉了包,但此画的信息竟丰富得十分有利,结合刚才绯袍官员问的那句话,邱静岁灵光一闪,果断承认下来。
“是,小女那日也去公主府上参宴,在回家的路上发现少了一只耳环,因此倒回去寻找,正看见陆大人在茶馆跟一个男子说话。”邱静岁接着说,“公主府烟花未尽,尚在亥初,同梁小姐遇害的时辰几无差别,囊秀戏楼与公主府相距甚远,陆大人怎么会是凶手呢?”
“此言有理。”绯袍官员点头,“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当晚同陆大人喝茶之人。”
其他人如同松了一口气般纷纷应和,精神抖擞地准备给陆司怀脱罪,看起来谁都不愿意得罪卫国公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