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到山顶,看到莲花座上的法相,我却只能深深低头,始终不敢抬头看观音。”
世人得爱,如入火宅。
这,这种眼神……
付闻樱心底咯噔一跳,看得头皮发麻,恨声警告他:“孟宴臣!”
“妈妈……”
他轻轻唤付闻樱,语调喑哑,带着浓浓自嘲意味:“您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您知道我为什么后来再也不喜欢小猫小狗了吗?”
“别说,哥哥,不要说……”顾白月知道为什么,但她不能说,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孟宴臣说出来,她揪着孟宴臣衣角,不停地冲他摇头,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顾白月知道如果孟宴臣主动说出极力隐藏的一切,他就彻底毁了。
“没事的,皎皎,让我承担我的罪孽……”
孟宴臣表情凄然,陷入回忆,“那时候我确实好喜欢好喜欢那只流浪猫啊,可是妈妈说不行,它太脏了,不能养,我难过得吃不下去饭,是皎皎过来唱歌哄我,还用毛线给我编了一只丑丑的小猫,我低头看着皎皎,看着看着,忽然发现……”
他紧紧握住顾白月的手,仿佛要从上面汲取力量,“我忽然发现,皎皎的眼睛又黑又亮,比猫瞳还要晶莹,也是那一年过生日,皎皎送了我一只玩偶猫。我那时就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孟宴臣,妈妈不让你养小猫也没关系,——因为你已经拥有世界上最漂亮乖巧的一只小猫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的。”
“十六岁的时候,妈妈您说小狗会咬人,不让我们跟那只博美犬玩,我就安慰自己,没关系,我有皎皎啊。十七岁的时候,生物老师带我们去参观蝴蝶展,接待员说世界上色彩最斑斓最漂亮的蝴蝶叫金斑喙凤蝶,通常在云南附近,我在心底反驳他,不是的,皎皎才是最美最漂亮的蝴蝶……”
“妈妈,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孟宴臣看向付闻樱,挟着一丝嘲讽之意,“您看,您的儿子多么恶心,多么卑劣,他将一切求之不得,一切贪欲妄念,全都寄托在皎皎身上,他真该死,是不是?”
付闻樱如遭雷劈,难以置信地含泪道:“你对一个母亲说出这种话,你是要诛我的心吗?!”
“您又何曾给我留一点生机?!”孟宴臣毫不退让,几乎歇斯底里,“十年前,您让皎皎改姓孟,让她做我们家的养女,做我孟宴臣的妹妹,我答应了!十年后,我甚至不敢奢望别的,只要还能维持现状,只要我还能跟皎皎朝夕相见,我就可以继续忍下去!我可以一辈子守着兄妹的底线,我不结婚,也不许皎皎结婚,只有我们俩,一点点变老,一点点死去。是您,明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还坚持让皎皎嫁人,是您,扯下了我最后一块遮羞布!”
越是亲近之人,越知道怎么相互伤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精准无误地往死穴上戳,付闻樱引以为傲的端庄仪态,此时荡然无存,“你对皎皎动心的时候她才多大?成年了吗?就算时至今日,你就那么确定皎皎能分得清亲情和爱情吗?你把这一切坦白剖析出来,难道不是仗着二十年相处的情谊胁迫她吗?”
她终究恐惧两个孩子误入歧途,“孟宴臣,你怕不怕有一天皎皎幡然醒悟,明白她对你只有对兄长的信任依赖,然后再跟另一个男人相知相爱,你怕不怕她到时候恨你?”
你怕不怕她恨你……
孟宴臣骇然变色,这些话无疑命中他心底最深处的梦魇,他忧惧到不敢直视顾白月水润润的眸子,只慌慌张张地去拉顾白月手腕,嗫嚅着同她商量:
“皎皎,我们走,我们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好不好,你不是欣赏‘林下清风’吗?我们这就去看她的画展,你喜欢哪一幅,我们就买哪一幅,全都买下来也可以,就摆在你最爱的那一套宴山月的园林里……”
他想带着顾白月逃离,孟家也好,付家也好,他统统不要了。可是顾白月阻止了孟宴臣的动作,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皎皎……”
孟宴臣的心一片片破碎,他小心翼翼护了那么久的姑娘,终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