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众目睽睽之下,女儿跟那外国佬交头接耳,齐翠萍心里噎得慌,没好气地瞪了王雨润一眼,掏出几分真心跟付闻樱说:“别提了,我跟她爸爸说过多少遍了,随你出国留学也好,闲得无聊自己做生意也好,只一点,就是不准跟外国人谈恋爱,尤其不能动真格的,结果你瞧瞧……”
她摇头叹气:“前两年小雨她表姐也是这样,说是外调出国,开拓完国际市场就回来,谁知道喜欢上一个法国人,直接在那边定居了,小雨舅舅舅妈哭得死去活来,唉,要我说,女儿还是嫁得近一点好,万一受了欺负,咱们当爹当妈的还能撑撑腰。”
付闻樱听得若有所思。
齐翠萍微微一笑,功成身退,说得太多反而露了行迹,适得其反。
皎皎是个好姑娘,又跟她女儿交情甚笃,平常没少帮衬他们家,宴臣呢看着冷冽了些,其实为人处世一点毛病挑不出,刚才还护住了小纸鹤。
这人情,他们王家认。
……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付闻樱给家里所有厨娘甜点师等放了假,说是在月海居订了房间,晚上出去吃,还特意要求几个孩子认真拾掇一下自己,到时候有客人在,别失了礼数。
孟家和付家都是大家族,亲戚旁支数不胜数,再加上两家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这些天家里就没安静下来过,天天迎来送往,门庭若市,顾白月他们也都习惯了。
谁知去了山海居才察觉到不对劲,一个超大的房间,立着双面异绣屏风,正面是一簇簇百合,反面是明月高悬,鸳鸯碧波,旁边还用黑线绣了一行小字“花好月圆人长久”。
孟怀瑾坐在主位,往下依次是妻子付闻樱,儿子孟宴臣,养女顾白月,养女许沁,最后便是付泽生。
另一边坐着一对陌生的中年夫妻,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长发及腰,笑容甜美,看起来很是娴雅知礼,就是眼底压着不耐烦。
更令人意外的是,肖亦骁也跟着父母一起来了,他的性子随了妈妈,肖母名叫任小荷,惯来能说会道,嘴巴麻利,为人也最是古道热肠,上了年纪之后尤爱保媒拉纤。
顾白月:坏了,该不会是冲我跟哥哥来的吧?
事实证明真是如此,三家长辈应该是已经建立了某种默契,没一会儿便聊得你来我往,风生水起。
付闻樱笑道:“难得几个孩子投缘,不如我送孩子们一人一份礼物。”姻缘符和平安符不够人手一份,她便又挑选了其他礼物,“这是朋友公司推出的新款机械表,说是表盘里藏了星空图,我们老眼昏花的,也看不懂这些,拿给孩子们戴着玩吧。”
六支锦盒,两支红色,两支绿色,另有一黄一白,很明显其中两对是情侣款。
孟宴臣死死捏着杯子,指节隐隐浮现,一口接一口不停喝酒。
紧绷的膝盖忽然落下一抹柔软,他垂眸望去,一只纤弱白皙的手,淡粉柔软如花瓣,手背肌肤吹弹可破,凸显出黛青色血管。
他松开酒杯,默默攥住那只手。
他与她,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十指相握。
有服务员推门走进来,放下一瓶红酒,躬身退缩在角落里的屏风边,侧脸瞧着有些眼熟。
那天顾白月从泰和公寓离开后,特意找过保安李平安,从他那里要来了楼道里的监控,她知道是谁给孟宴臣下了药,也知道那人曾在湾流做过服务员。
付闻樱显然不知道这一切,她依次将不同颜色的星空表递出去,温声询问那长发女孩:“青青喜欢吗?”
郑青青笑意端庄得体:“喜欢,谢谢阿姨。”
顾白月怕噩梦重演,悄声跟孟宴臣说明了自己的发现,忧心忡忡道:“我已经偷偷通知警方了,不知道他们多久能赶到,千万别为了抓这个坏人,搅合了妈妈辛苦筹办的宴会。”
“宴臣。”付闻樱笑着唤儿子的名字,“郑伯伯郑伯母夸你年少有为呢,快别愣着了,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