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侧首避开目光,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孟宴臣直视一位女士失态,只是淡淡道:“上车吧。”
如果对方能够改过前非,安分守己,他自然也做不出故意为难,赶尽杀绝之事。
“好的好的。”
叶子忙不迭上车,缓缓开向泰和公寓,路上有意同孟宴臣攀谈几句,试着开口:“原来您住泰和公寓啊?听说这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房子都可值钱了。”
孟宴臣默然不语。
叶子继续试探:“其实我也是送外卖的时候,道听途说的,像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小人物,离开湾流也只能送送外卖,跑跑腿儿了。”
孟宴臣没有如叶子预料的一般,做出任何怜香惜玉的举止,甚至语气平淡地说:“不好意思,可以请你安静一会儿吗?”
叶子语塞,手指悄然握紧方向盘,怎么会这么不近人情呢,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怪我,孟宴臣这都是你逼我的……
“到了。”
汽车停在泰和公园大门外不远处,树叶阴影遮蔽了车内人动静,孟宴臣正要解开安全带,一张散发着浓浓怪异气味的帕子,蓦然横伸过来,死死捂在孟宴臣口鼻处。
孟宴臣惊愕:“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顾白月今天晚上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心底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即将发生。
顾白月不放心,给孟宴臣打了电话,但是打通之后很快就被挂掉了。
不对……
哥哥从来不会主动挂我电话,就算实在不方便接电话,也会发来短信解释。
哥哥一定是出事了!
这个念头涌出脑海时,顾白月吓得脸都白了,她现在手软脚软开不了车,就想冲到路边拦一辆出租车。
一桌演艺圈的人正聊得开心,顾白月忽然说要走,花姐本来还想劝她以事业为重,一看顾白月慌得不成样子,只好让她离开。
顾白月一路紧赶慢赶回了泰和公寓,进了家门一看,玄关处的皮鞋随意散落着,地毯也翘起一角。
哥哥最爱干净了,绝对不会做这么没规矩的事。
她大步跑到孟宴臣卧室门口,“哥哥,你在里面吗?你还好吗?”
孟宴臣没有说话,只模糊传来一道沉重闷哼,带着痛苦意味,仿佛在极力隐忍。
顾白月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推开门闯了进来,房间里没有开灯,到处暗沉沉的,阴影深处仿佛蛰伏着一只准备择人而噬的巨兽,眸子猩红。
“哥哥?”
“别过来……”
酒气醺然,孟宴臣狠狠咬牙,像即将溺毙的人一般,伏在床上大口喘息,青灰色衬衣逐渐洇湿,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哑道:“皎皎,别过来,哥哥求你……”
她的靠近会让他理智全无,彻底失控,更何况是现在?
孟宴臣太害怕了。
他怕伤害了皎皎,一切就再也回不了头。
他们太过熟稔,顾白月一听孟宴臣的声音就知道他不对劲,她想也不想就跑过去搀扶,“哥哥,你生病了吗?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来不及了……”
“什么?”
野兽出笼,男人死死攥住顾白月手腕,一把将她箍在怀中,太近的距离,让顾白月感受到孟宴臣身体上的异样。
“哥哥,你……”她说话时红唇微启,不可避免地在男人喉结上拂过,对方气息滚烫,腹肌和胳膊紧绷绷得像石头。
这种充满侵略感的孟宴臣,攻击力十足,是从未在顾白月面前显露出的危险模样,她下意识想要退缩,骇得心跳紊乱,口干舌燥。
有些禁忌一旦打破,无异于虎兕出柙,自堕深渊。
顾白月目光怯怯地仰头望他,小心翼翼往后挣扎,一点一点,慢慢抽离,细声细气地安抚:“哥哥,你先别动,我,我这就给又司哥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