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银白鬓发,衣着干净利落的阿婆坐在马路边,地上放着满篮子的鲜花,用苍老手指缓缓编花环。
顾白月蹲在她脚边,托着脸颊笑盈盈地问:“阿婆,这些花好漂亮啊,都是您自己种的吗?”
阿婆得意一笑,露出硕果仅存的几颗牙齿,用带着浓浓方言味道的普通话,口音很可爱地说:“是呀是呀,花随人,小姑娘呀,阿婆年轻时跟你一样漂亮的呀。”
顾白月莞尔一笑:“那我们美人惜美人,我请阿婆吃紫薯饼。”这紫薯饼做得软软糯糯,口感细腻,很适合老人家。
卖花阿婆也不推辞,咧嘴笑着收下来,拿出一条茉莉花手串系在顾白月腕间,“这花香得长久,小囡囡,它会保佑你幸福的呀。”
夜风习习,顾白月大步跑向孟宴臣,蓝白相间的衣裙在风中荡开,步步生莲,娉婷多姿,她将茉莉花手串解下来,系在孟宴臣手上。
“快,快,哥哥快戴上,它能保佑哥哥健康快乐,平安无忧。”
姚莫北默默观望了一会儿,他想,或许皎皎自己都未曾意识到,她每次去见孟总时,都是跑着奔向他,一往无前,毫不迟疑。
前尘往事浮上心头。
几年前姚莫北从京市财经学院毕业时,满心欢喜地去找工作,那时的他多么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天真地以为他可以靠着苦读,从大山里厮杀出一条血路,逆天改命。
然而,现实何其残酷。
面试接连碰壁,他引以为傲的学历在一众硕士博士海归精英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想要进入声名远扬的国坤集团,无异于痴人说梦。
于是顺理成章地被淘汰。
他沮丧得犹如丧家之犬,捏着简历走出招聘室时,迎面看到身姿笔挺,昂藏英挺的孟宴臣,被分公司一众员工簇拥着,表情冷淡,凛凛如风,就那般目不斜视地大步而过。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
“哇塞,这人谁啊?”
“他你都不知道?总部下来视察工作的小孟总,孟怀瑾先生和付闻樱女士膝下唯一儿子,妥妥的国坤太子爷。”
原来是这般足以翻云覆雨的人物啊。
姚莫北心中一动,咬牙直愣愣闯了过去,大声喊道:“孟总,孟总,我是京大财经学院今年刚毕业的学生,非常崇拜贵公司的企业文化,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有人冲过来维持秩序,保安态度强硬地请姚莫北离开,由始至终孟宴臣头都未回,置若罔闻。
姚莫北孤注一掷,握拳大喊:“孟总,我听皎皎说起过您!她说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求您帮我一把好吗?!”
孟宴臣停了下来。
姚莫北想,他利用了顾白月,卑鄙地在当时抑郁失落的孟宴臣心头撒了一把盐,这才能够厚颜无耻地一路爬到助理岗位上。
……欠了人家的,要还的。
姚莫北收回视线,恭敬地对付闻樱道:“不好意思,付女士,我还没找到孟总和皎皎,他们手机都关机了……”
快乐是有时限的,到了夜间十一点左右,孟宴臣先将顾白月送回酒店,然后一个人乘车去了机场,他要坐凌晨的航班飞回燕城。
明天周一,孟宴臣要老老实实回国坤上班的,这是他逃避不了的责任,即便是放纵,也是清醒的,可控的,谨守着不能逾越的底线。
隔天,顾白月封面杂志拍摄完成,宣传视频也初步定型,接下来就交由后期工作人员,这次的代言活动趋向尾声。
就在这时,顾白月见到了一个让她十分惊讶的人。
春上春总部,男人穿着绣有青竹纹的白衬衣,搭配米色长裤,外面罩了一件深灰色风衣,微微一笑,似清风朗月。
“你好,我是付泽生。”
顾白月惊诧地注视着他,满脸难以置信,上上下下将付泽生看了好几遍,犹疑不定地想道:这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