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她从眼前消失。
孟宴臣的心泛起似有若无的抽痛。
他从病房里走出来,去了季如兰的主治医生那里询问病情,用自己的卡预存了一笔医药费,再三拜托医生好好治疗季如兰。
为免主治医生觉得他是半大孩子,不太在意,孟宴臣不惜动用孟家人的金子招牌,言明一切药剂都用最好的。
医生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但他也坦诚地说道:“病人在母体时就先天不足,再加上小时候饮食不调,发育不良,成年后更是积劳成疾,体质受损严重,压根不具备做手术的条件,目前只能保守治疗……”
孟宴臣终归年岁还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死亡,还是身边如此亲近之人,情绪十分失落怅然,面色凝重地问:“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兰姨还有多久时间?”
兰姨才四十多岁,人生本可以拥有大把精彩时光,现在就要被死神强硬地暂停一切,剥夺生命,命运何其残忍。
皎皎又何其可怜。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伸开五根指头比了比。
五个月……
孟宴臣心事重重地从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路过大厅时,眼角余光隐约瞥见一抹熟悉身影,看起来有些像许沁。
他追了两步,再仔细看去,人已经不见了。
许沁好端端地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她也生病了吗?
天知道孟宴臣现在最怕的就是“生病”二字,他多希望身边人都平平安安,长乐无忧。
……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骤然冷了下来。
或许一同冷下来的还有人心。
顾白月落寞地看向窗外,梧桐叶簌簌掉落,手掌般宽大的叶片混合着细雨,淅淅沥沥,点点滴滴,湿寒冷气直透进骨头缝里。
今年的秋天好像格外冷些。
顾白月背着书包,垂着脑袋往校外走,整个人如同一只经霜打败的向日葵,蔫哒哒的,不复灿烂蓬勃的朝气。
很意外地,顾白月在一株粗硕的梧桐树后面看到了许沁,她手指间应该是捏了什么东西,一丁点火星子明明灭灭,察觉到顾白月的视线后,很快就藏在了身后。
那一闪而过的东西,应该是香烟吧?
许沁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她也有洁癖,但这洁癖跟付闻樱那种过分喜爱整洁的习性又有所不同,从小到大但凡谁不小心碰到她,许沁就会反反复复洗手,每次都至少清洗三遍以上。
两人虽说自幼相识,关系却说不上多融洽,至多是泛泛之交,顾白月本来不想讨人嫌,念及孟叔叔和付阿姨为了妈妈的病,特意出面同医院交涉,还请了专家团来研究治疗方案,实在是一份天大的恩情。
许沁不仅仅是许沁,她还是孟怀瑾和付闻樱的养女,顾白月不想他们有一天因许沁而伤心。
顾白月:“许沁,你知道的吧,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许沁高挑的个子倚靠在树干上,冷冷淡淡道:“跟你没关系,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妈妈现在生病了吧?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妈妈是顾白月的软肋,她一瞬间化身被激怒的小兽,攥紧拳头:“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必要这么说我妈妈,许沁,叔叔阿姨教过你人应该有同理心的,何况那是照顾了你十几年的长辈。”
许沁:“不过是一个煲汤阿姨而已,算什么长辈。”
顾白月气得眼都红了,偏偏有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压着嗓子闷声闷气道:“沁沁说得也没错啊,你妈不就是孟家的下人嘛,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还不是为了钱?”
是宋焰。
他走到许沁面前,想要揽着她说话,可笑的是,许沁甚至比宋焰还要高半头,却在宋焰靠近时有意矮了身段,垂头依偎在他肩膀处,语气带着一丝娇羞:“你来啦。”
宋焰望向顾白月:“老子知道你对我爱而不得,不过,我现在心里只有沁沁一人,你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