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哭着哭着,忍不住悲从中来,觉得自己浑身都痛。 长宁侯静静地看着她哭,又坐回了位置上,整个人都有些无力。 他不知道周氏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虽然也有一些不足,但也是挺好的,可能是那会儿孩子们还小,没什么争端。 可等年纪大了,到了婚嫁的时候,她为了自己的儿女,为了自己所看重的一切,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让在别人去牺牲替死。 难道这便是娶妻就该娶门当户对的缘由? 周氏大概都不明白家族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在她心中,除了她最在乎的人,其他的都是外人,就像是以前在周家时,她那已经分了家的叔叔一样。 而且眼界也浅了一些,她只记得自己是一个母亲,却不记得自己是一家主母。 顾知轩沉默了良久,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接下来怎么办才是正经的。” 还能怎么办? 陛下圣旨都下了,难不成还能抗旨,只能是将人嫁过去了。 顾知轩伸手拧了拧眉心:“我是说,我们知道这是陛下的圣旨,不可违背,可有的人,可能并不将圣旨放在眼中。” 这个有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江氏眼皮子跳了跳,睁开眼来,手中转着佛珠的动作都停了。 顾幽还真的干得出这种又一次逃婚的事情来,她逃了之后人高任鸟飞,哪里管得了家里的破事啊。 她只求自己高兴了畅快了,哪里管别人的死活。 长宁侯看向周氏,而后道:“若是她逃婚,咱们长宁侯府便是抗旨不遵,别说是陛下不能忍了,便是满朝文武百官也不可能轻易饶恕了我等。” “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大概要在牢中重逢了,若是惹得陛下震怒,那就来世再见吧。” 周氏听了这些话,忍不住抖了一下,心中害怕。 她心知长宁侯是在警告她,让她不要像上次那样帮助顾幽逃走。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有这个胆子。 长宁侯站了起来,而后朝着江氏一拜:“母亲,是儿子不孝,接下来府上的事情,还需要您来操劳,至于周氏,既然她想去云中寺拜佛祈祷,那便让她去多住一些日子。” 周氏吓了一跳,脸瞬间都白了:“侯爷。” 江氏沉思良久之后点头:“也罢,你便去寺中住一段时间,也清静清静,我这老婆子呢,就帮你将你弄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好了。” “既然不懂,那就少管一些事情吧,省得是胡来将一家老小给祸害了。”江氏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不能再让周氏管家了,若不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就再劳累两年,等阿轩娶妻了,便交由阿轩的妻子来管。” 江氏和长宁侯的意思,是要夺周氏的权,现在江氏管,将来直接跳过她,交给儿媳,周氏心中不情愿,但却也无话可说。 毕竟现在府上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处理。 她不愿顾幽给怀南王做侧妃,但圣旨都下来了,又不能抗旨,她心痛煎熬,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眼不见,她的痛苦大约能少一些。 “那我便在寺中为婆母和侯爷祈福。”周氏忍着泪水给江氏磕了个头,“是儿媳没用,让婆母劳累了。” 江氏闭了闭眼,没有再说什么。 赐婚一事在帝城热议了好几日,长宁侯府闭门谢客,顾幽也不曾出现过,倒是沈明珠一时间风头无两,受诸位姑娘追捧。 谢宜笑还接到了来自北亭侯府的请帖。 “探春宴?”谢宜笑看着请帖,微微挑眉,“她要办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