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腿一下子撞到阳台护栏的大理石台面上。
这样的磕碰,撕裂了他腿上的旧伤,豆大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痛得他面上霎时失去了颜色。
林修顾不得查看伤口,洗手间里传出的咳嗽呕吐声,让他费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慌忙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客厅漆黑一片,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这样的黑暗,他只能凭着记忆摸黑向前,着急的步伐还是让他不小心撞到了茶几上。
林修忍着彻骨钻心的痛意,一步步奔向俞诗年。
她跪在马桶前,一手紧紧抓着马桶的边缘,一手按着胃。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模样看上去分外痛苦。
“年年,你怎么了?”林修蹲在她身旁,轻拍着她的后背。
“出去。”俞诗年回头,厉声说。
嘶哑的声音像刚在沙砾中摩擦过,再也不复以往的清甜柔和。
她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红晕,猩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悲痛。
林修心中蓦然一紧,忍不住红了眼眶。
蹲在一侧没有动,用手继续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年年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吧。”
俞诗年推开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我让你出去,你听不见吗?”
她的驱赶像是用尽了全力,喊完无力地坐倒在地上。
林修下意识收回手,攥成拳头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极力遏制着内心深处的不安,起身慢慢后退,一步步退出了洗手间。
听到关门声,俞诗年松了口气,她筋疲力尽地倚靠到了洗手间的墙上,任由眼底的悲哀肆意浮漫。
她是真的不想让林修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但她也是真的好难受。
平日工作压力大,饮食本就没有规律,晚饭又没吃多少,现在全都吐了出来,胃里火烧火燎的痛。
心里那些快要愈合的伤口,更是在这寂静的夜里疯狂地折磨着她,煎熬得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只要还活着,好像就要不断地经历各种各样的痛苦,即便痛苦不堪,也无法寻求解脱。
更不能寻求解脱……
俞诗年把脸贴在墙面上,冰凉的触感传到脸上很舒服,让她忍不住把身体都贴到了墙上。
冰冷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传到她的身上,烧灼的胃也变得舒服了些,让她慢慢冷静下来。
待到剧痛缓解,紧绷的神经舒缓,才撑着恢复的几分力气,艰难从地上爬起。
扶着洗手台重新洗漱,收拾妥当走出洗手间。
林修就站在门口。
俞诗年从他身旁绕过,若无其事地开口:“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你睡卧室,新的床单被罩我给你放在床头柜上了,你自己换吧,我睡了。”
口气不容置疑,说完倒了杯热水,坐到沙发上把药吞了,一把拉过一旁的毯子躺下,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抱着毯子,脸埋进沙发的靠背里,腿脚抱胸蜷缩在沙发的一角。
沙发狭小,她也只占了不到一半的地,单薄纤细得可怕,整个人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林修觉得全身的伤口都在泛疼,一路疼进了心里,内心像针扎一样难受。
他站在黑暗的客厅里,压抑着呼吸,大气不敢喘,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
站了许久,久到忘了时间,久到双腿都快要失去知觉了。
俞诗年睡得并不安稳,她似乎很难受,喉咙里时不时发出像困兽一样的呓语。
林修鼓起勇气迈动脚步,缓缓走到她身旁将她抱起。
俞诗年被他抱进臂弯中。她眉头拧紧,满头大汗。
他把她抱到床上,她也丝毫未觉。
林修从床头柜上扯了两张纸,坐到她身旁,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