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湖跺市分管刑侦协会的副会长唐天实这个人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工作之外就是回家,过着枯燥的两点一线的生活。这些年儿子去了外地读大学,他就更加封闭了,除了破案没有什么能提起他的兴趣。 这一日,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整条政*法路上人迹罕见。这也难怪,这些年的湖跺市将新区往南边拓展,八大局是过来了,但是人气一直没有起来,即便是在通往政府机关和执法协会的这条政法路上,也是人烟稀少。方才的党*委会上,他再次和郭一纲爆发了言语冲突。 倒不是因为业务上的问题,而是郭一纲很是激进地要在湖跺市进行警*务试点改革。他的这个方案看上去是轰轰烈烈,实际上却是脱离湖跺实际的。唐天实的据理力争,凭的是一个湖跺本地人的职责。当今的湖跺并不太平,所谓的多少年的平安市那就是一个噱头。巡防协会是中坚力量,一旦出现群体性事件或是BK事件,是需要他们迅速反应的,在明昆、疆新先后发生BK袭击的当下,巡防协会的力量只能充实,不能削减。 郭一纲的思路是交通协会和巡防协会的大合并,以提升表面上的见警率为目标。这个思路务实的唐天实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而当郭一纲继续说道要将禁毒协会撤销,并入刑侦协会之后,他更是直接拍了桌子 两个大佬对了急眼,一场党*委会开的是不欢而散。支持唐天实的委员寥寥无几,尤其是他们知晓这次所谓的改革其实是省执法总会的一个分管副厅长强势推动之后,更是表态要跟上思路,提升节奏,顺应潮流。 “顺应个狗屁潮流,湖跺是个干净的地方,不要用恶趣味的实验来溜须拍马,迎合上意,以此来铺平自己前行的道路。”唐天实狠狠地呷了口茶,竟然是将那半杯的茶叶都咽进了肚里,忍不住咳嗽起来。他回家的时候经过一处拐角,有位看上去很是仪态不俗的中年人在地上摆了个摊。 中年老板身上的衣服很是整齐,摇着一把做工精美的扇子,丝毫没有求生者的那种慌乱和无助。 摊位上只有一副没有下完的残局棋。路灯下,这棋盘闪烁着奇异的红色光线。 摊主微笑着看着驻足的唐天实,给他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看来也是同道中人,有没有兴趣来战一局?”他的声音也极有磁性,是极其标准的普通话。 下班了,这一刻,魂魄才算是回归了肉体,试着将刚才的不愉快忘个干净,唐天实也一脸微笑,他感受到了中年男子的善意,于是点点头:“兴趣有但是未入其道,我不是象棋高手,就是一个普通的爱好者,既然您诚意相邀,只能是勉强献拙了。”这当然是谦虚的表达,唐天实拿过省执法协会的象棋组冠军,这可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 摊主显然也非常人,两个人的棋力相当。 这一盘棋下得天昏地暗,一直下到了老晚才将将分出了胜负,一念之差,还是输了,但是痛快。唐天实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一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回家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回湖跺执法协会却只有5分钟。 算了,天快亮了,今天就在集体宿舍里躺一会吧。 “能与我老石战个旗鼓相当,你的棋力也是大师级别的了。”中年男子啧啧称赞道,有一点点的王婆卖瓜的嫌疑。 “您的这份自信实属可贵。”唐天实闻言哑然一笑,他想到了某音里面那些淋雨落泪的中年人,沉声道:“大师可不敢当,我就是从小喜欢下棋,当年拿过一次少年赛的全国冠军,后来工作了,很少再下了,毕竟刑...工作比较忙。” “我就说你这棋力就有些年头,像是陈年的佳酿一般,打开局面之后更是纵横捭阖,果然...”中年人点点头道:“兄台,你棋风大开大合,进退之间都不加掩饰,是最直截了当的下法。棋格如人格,你这人像是一把挥出去的青龙偃月刀,估计不见血难收回。这种性格若是在仕途上,怕是不大顺吧。”这话挺直接的,不过也实在。 唐天实想了想最近这十几年自己的职业生涯,就像是一条直线。笔直向前,稳若泰山,没有动荡,也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可能。他于是点点头,不进则退的仕途,不动可不就是不顺么? “棋友就是朋友,我是比较欣赏你的风格。”中年人不置可否地笑笑道:“你遇见了我老石,又与我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