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
明明很多年都不去触碰回忆,也不愿想起曾经不好的经历,但偏偏,那些过往,稍稍露出马脚就纷至沓来,这等同于亲手把自己绑起来送去受刑。
但,不可控地,她再一次将往事从回忆里扯出来。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水弄溪的场景,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那也是她第一次见竺淮发火。
还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
当时她在等哥哥放学一起回家。六年级放学晚一点,又赶上值日打扫卫生,竺青就乖乖地趴在栏杆旁等待,和每天一样。
没一会儿,余光瞟到一对夫妻,清瘦的男人和女人挽着胳膊,从她旁边路过时飘过一股香水味。
竺青下意识回头看,男人就站在班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声:“知澈。”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竺青没听见教室里有任何回应,倒是竺淮出来了,目光落在她身上,说了句:“回家了。”
随后帮她把书包拎在自己手里,拉着她离开,和平时没有两样,但是那股香水味一直残留在竺青的鼻腔里,挥之不去。
在他俩身后,就听男人和女人的声音落在耳边,听起来像是自顾自地聊天。
声音不小,竺青听得一清二楚。
女人说:“这就是无瑕吗?”
男人有点迟疑,顿了两秒:“应该是。”
接着,竺青不知道男人是在问谁:“知澈,这是无瑕?都长这么大了啊。”
但她能感觉到哥哥的情绪不对,拉着她的手攥地很紧,步伐也比平时要快。
也是这一刻,竺淮发了脾气。
他情绪很激动,似乎是忍无可忍,愤怒已经到达临界值,转身的同时把竺青拦在身后,挡住她的视线,声线有些发颤:“你他妈非要这么阴魂不散吗!能不能离我们远点?”
那时的竺淮比竺青高很多,她仰着头,躲在竺淮的身后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男人口中喊的那两个名字怎么会让哥哥大发雷霆,甚至爆了粗口。
她很好奇这人是谁,于是悄悄侧头看了眼,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想到了那张被撕掉的照片。
面前的男人,下巴那处有颗痣。
谁是知澈,谁又是无瑕。
一切都有了答案。
......
后来回家的路上,竺淮再一次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人渣,并且让她千万记住不要搭理他。
那时候的竺青并不知道父母之间是什么原因离婚,只知道从记事起从没有人提过父亲,但她曾好奇问过。
只是母亲对父亲避而不谈,哥哥对父亲的态度更是恶嫌至极。
在那之后,过了好几年,久到她都快忘记这个人的时候,水弄溪再一次出现了。
她很听话,一直都很听哥哥的话,也只有那一次没听他的话。
她经常能看见水弄溪。身边从来没有父亲这一角色在身边,甚至渴望着那一丁点父爱,于是答应每周末去他家做客,也见到了继母廖贝珠。
母亲和哥哥知道后什么也没说,对她每周末去水弄溪家里做客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就这样和父亲继母相安无事地相处了几年。
现如今回想起很多年以前,若是当初的她能少点对父亲的期待,就会抓住第一次见面的漏洞——
水弄溪根本认不出来她。
就像竺淮在争吵的时候,说的那句“他在离婚的时候,想的都是怎么争夺儿子的抚养权。”
根本没有提到她。
如果真的像私下里水弄溪说的那样,他还爱着母亲,就不可能在母亲怀着她的时候出轨廖贝珠。
只不过是因为她还小,不懂明辨是非,单纯的好糊弄罢了。
现在她早就不是那个十岁的小孩子,不明是非,单纯好骗。贪图从未获得的父爱而动了恻隐之心的教训已经让她彻底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