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着身旁的男孩立刻告状:“竺老师,贺未羊打我!”
“我就打你怎么了!”贺未羊双手叉腰,不甘示弱地回嘴。
“......”
竺青赶紧到他们面前,仔细地将两人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从围观的同学手里拿了两张纸巾给他们擦眼泪。
每天的突发事件层出不穷,打架这个事还是头一回。还不等她问话,贺未羊大声嚷嚷:“谁让你喊我贺咩咩的!”
气氛有一瞬间凝固,围观的小同学更是面面相觑,当着老师的面都在窃窃私语,刘天天擦了把眼泪,同样是毫不示弱:“你舅舅就是这么喊的,我为什么不能喊!”
“你不准喊!”
“就喊就喊!”
“我、我好委屈。”
贺未羊抽噎着看向竺青,把揉成一团的纸巾按在眼睛上,先倒苦水:“舅舅是大人,让他这么喊是尊重长辈,他是我的同桌,不能这么喊。”
刘天天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发,重重“哼”了声。
“好了。”竺青颇感无奈,一手拉一个,语气稍重了点:“都来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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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太好,又是工作日,街两边的店面都没客人,更不要说和别的店面格格不入的花店。
景橙时推门进店的时候,宋樾独自一人在修剪花枝,听他本人说,那是一朵木芙蓉。
这朵木芙蓉开得极好,纯白色的花还夹杂着淡淡的粉,旁边还有好几朵未绽放的花骨朵,放在青绿色的陶瓷花盆里用清水养着,有点傲然独立之感。
宋樾有点轻微社恐,不爱和别人打交道,喜静,又喜欢养花,索性开了家花店,取了个很文艺的名:“满堂花醉”。
明明比景橙时还大两岁,看起来像个来花店兼职的大学生。他近视快五百度,一直戴着眼镜。
正是因为这副眼镜,给他温和的长相和气质加了不少分,来光顾他花店的还有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喜欢跟他搭话。
“满堂花醉”的装扮很少女心,连墙面都是粉的,价格很亲民,都贴在花盆上,一目了然。
平时来的小姑娘很多,甚至吸引了一只无家可归的三花猫。
宋樾修剪完花枝又开了猫罐头拿出去喂猫,想到什么,脚步一顿,转头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昌照?”
“昨天晚上。”景橙时转头去看桌子上的那朵木芙蓉,低头仔细瞧了一眼,伸手轻轻碰了碰花骨朵:“我姐今早没空送儿子上学,让我去送。”
宋樾又拿了根猫条去喂猫,随口问:“你姐夫呢?”
景橙时低头摆弄手机,半张脸所在衣领里,漫不经心地回道:“说是去外地出差,大概得两三个月能回来。”
宋樾没再问了,说起景清影,他挺佩服她将肆意贯彻到底。
景家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女儿怎么说也是个豪门千金,家中长辈自然是想着让她嫁的门当户对。
大小姐偏偏喜欢上一个穷小子,这是一段很落俗老套的爱情故事。
八年前,景清影在自家公司任职时,对小职员贺文松一见钟情,随后两人迅速坠入爱河。
天之娇女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年轻气盛又一身反骨,不顾家里的反对,偷了户口本去结婚。
过去这么多年,父母依然不接受男方,哪怕孩子都上了小学,至今也是瞧不上女婿,不准他们一家三口进家门。
景清影还真就一次没有回过梵沂,也没再回过景家,安心呆在昌照相夫教子。
“喵呜。”
三花猫吃饱喝足,露出圆鼓鼓的肚皮来,打断宋樾飘走的思绪。
他摸了摸猫脑袋,又起身去修剪别的花枝,三花猫见没人跟它玩,索性舔了舔爪子一溜烟跑出去了。
景橙时点开微信,正好弹出来一条消息,是他姐发来的,一条长达五秒的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