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她无限的包容和安全感，她有了倾诉的欲望。

她叹了口气，“是可以还，但我现在没有任何还的资本，我身上每一处用钱的地方，都是用的他们的钱，所以我为了这些恩惠受写委屈有什么呢？”

陈言没有说话，呼吸也变得更浅。

“谈人格？尊严？不觉着讽刺吗，吃着喝着用着人家的金钱，还要让人家尊重你，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陈言，我没有恨过洛彭奇，我——”洛笙嗓子有些疼，她顿了两秒又继续说：“我只是觉着自己很无能，之前周嘉欣让我出国，我还在那给她谈条件，我现在想想真的觉着很可笑，我有什么脸给他们谈条件呢？我们俩不一样，王浩爸爸妈妈和你妈妈是朋友，我是收养的，他们承认我是收养的话，我就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不承认的话，我就是他们养的宠物而已。”

而已！

洛笙说这话时脑子很乱，十个手指的指尖像是被针扎着一般，又麻又痛。

陈言心绞痛。

半晌，

“洛笙，我们私奔吧，我认真的。”

“好好上学，我也认真的。”

“洛笙。”

陈言除了叫她，找不到任何开口的措辞。

“陈言，我想出国了。”

陈言最怕的那句话，此刻从洛笙嘴巴里说出来了。

意料之中，

又意料之外。

明明，她成绩飞一般的进步，

明明，他陪了她这么久，让她可以平静地面对被父亲半夜进屋子的事情。

明明，她把他从无底的深渊里拽出来了！

‘别走’这两个字，憋在陈言嗓子眼里，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要怎么说，凭借着他的喜欢就让人留下来对抗这窒息的环境？

陈言，做人不能太自私。

陈言被呛的鼻子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洛笙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重重地咽了下喉咙，“陈言，我之前精神状态很不好，我非常非常讨厌这个世界，是你，让我觉着这世界有值得的地方，真的很感谢你给我补习。”

感谢你让我喜欢上这个世界，喜欢上我自己！

陈言哑声道：“只口头感谢吗？”

洛笙笑了声，“怎么会，睡吧，好累。”

漆黑的夜里，两幅因为抽泣颤抖着，奶黄包偶尔会惊醒过来，小幅度地抽搐着。

十七岁这年，陈言感受到了另一种恐惧：等着喜欢的人离开。

过了好久，陈言悄声躺在床一侧，和洛笙保持着一拳头的距离，此刻，欲望和性都不值一提，他只把洛笙的气息印在脑子里，刻在肌肉里。

洛笙离开了，在一个阴雨天里。

给陈言的信是这样写的：我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礼物，所以送你套房子吧，告诉奶黄包不是我不要它了，是我没有能力要它，对不起。

陈言在出租屋里，颓废地过了两天后，带着奶黄包那封信还有本房产证回去了。

在秋蝉不知疲倦地叫声中，高三开学了。

陈言依旧坐在最后一排，像高一那样闷头刷题，起初，还有人在他面前提洛笙，后来，在王浩的阻拦和功课的压力的下，同学们渐渐淡忘洛笙这个人。

陈言没忘记，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忘。

王浩亲眼看着陈言又把自己重塑一遍，少年的模样，老人的心境，整个人闷的不像话，刷会题就抬头大喘几口气，王浩知道陈言心里苦，什么都顺着他，包里还装着瓶速效救心丸。

高三第一次月考，总分750分，陈言考了731分，班主任高兴坏了，自掏腰包请了全班同学去吃烧烤，主角陈言等烧烤开始了一半才到场，还是被王浩硬生生拽过来的。他一坐下，就灌自己酒，班里的男生谁端着酒过来碰杯，他都喝，还特豪爽地满杯喝。

有几个暗恋陈言的女生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