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拦了个车跟去了医院,她没让陈言跟着,想给自己留最后一丝体面。
陈言找遍了整个小区,没见奶黄包的踪影。他有些溃败地坐在楼梯里,眼神涣散,以前他觉着自己无所不能,现在他觉着自己特无能,心爱的女孩在医院看父母的脸色,他阻止不了,奶黄包现在也不知道窝在哪个角落舔伤呢。
压抑,
非常压抑。
陈言重重地吐了口气,起身去医院。
周嘉欣和洛彭奇到医院后,才发觉小题大做了,就一过敏,打了小针吃了两颗药,洛辰没一会儿就正常了,身上的痘痘也在渐渐消退。
洛笙有些后悔来医院,确定洛辰没有事后,叫了个出租车直接回去了。
陈言暑假前租的房子没退,一室一厅,还挺干净,他超市买了些用品直接入住。
周嘉欣本想带着洛辰直接回去的,洛彭奇却说明天一块儿去墓园看看老人家再回。她这次本不想帮洛彭奇收拾烂摊子,之所以配合他,是想离婚的时候顺利点,何况,她这个婆婆在世的时候,待她确实不错。
洛笙在小区水房后面的草丛里找到了测测发抖的奶黄包,它颤抖的厉害,还往外吐东西,病恹恹的没有一点精神,洛笙小心翼翼地抱着奶黄包,尽量不碰它肚子,往医院送去。
零点的小城市,宠物医院开门的不多。洛笙抱着狗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宠物医院。
奶黄包后腿断了,惊吓过度,又是小狗,医生建议好好养着,不能受再惊吓。
单市的家是洛笙唯一的家,奶奶留给她的家,现在洛彭奇、周嘉欣和洛辰住在里面,她又没地方去了,最后只能敲陈言的出租房。
洛笙来的时候,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肿,怀里抱着的奶黄包闭着眼发抖,人和狗都是破碎的样子,陈言心疼地瞧着她,在想那天晚上,她是不是也这样无措,万家灯火的梧市,她没有一扇门可以敲。
陈言把随便扯了个毯子给奶黄包用。
洛笙把奶黄包放在摊子上,轻轻抚摸着它的背,“好好睡觉。”
一室一厅就那么大点地,床旁边就是单人沙发,沙发对面是书桌,中间有个茶几,再往外,就是玄关和厨房。
两人坐在沙发上,陈言揉了揉洛笙的后脑勺,低声说道:“饿不饿?”
洛笙摇头,平静好情绪后,看着陈言的眉眼说:“我今天……能不能在你这住一晚,我睡沙发就行,我不想回去。”
“那可不行。”
听到这话的时候,洛笙先是愣了两秒,随后神色又恢复正常,她能理解,孤男寡女,只有一个卧室,住一起实在不妥。
洛笙抿着的嘴唇刚动的趋势,
下一秒,“你睡床,别给我争沙发。”
洛笙扫了一眼只能勉强盛下她的沙发,“你个子高,睡沙发伸展不开。”
陈言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扯了自己的短袖个短裤给他,“你要洗澡的话,就穿这个吧,要是不想洗的话,咱就睡觉。”
“……”
洛笙洗完澡出来,陈言已经把床铺好了。
洛笙本就清瘦,现在穿着宽大的短袖短裤,显的人更小了,小的一阵风就能给带走。
陈言从今天拎回来的购物袋里扯了个新毛巾,坐在窗边,给蹲在地上看奶黄包的洛笙擦头,“我这没吹风机。”
洛笙抬头想接毛巾自己擦头,手臂酸痛,整个人力气也耗尽,她索性蹲在地上享受陈言给他的服务。
房东装的窗帘遮光性极好,关了灯,只剩一片漆黑,和三道淡淡地呼吸声。
陈言轻声叫洛笙,隔了好几秒后,他意味深长地说:“洛笙,欠别人的,可以还。”
你欠他们的抚养之恩,可以还,用金钱,用后半生的养老送终都可以,但别让自己太委屈。
洛笙听着自己呼吸声,偏头看向窗外,也许是这夜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