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重新戴上时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他和慕雪恋爱几年,但跟慕家人接触不多,认识他的慕家人也寥寥。这会重要的客人都差不多入场了,门口只有两位工作人员在负责接待,江桥很容易就进了宴会厅,最边缘的桌上找了个座。
不多时,主持人上台,开始用慷慨激昂的溢美之词描述慕长松的大半生。老爷子是慕家仕途最好的一位,平生经历倒也有可圈可点之处。可主持人赞美过他的事业之后又开始夸赞他的两个儿子,却独独少了慕雪,仿佛他不曾有过一个女儿。
江桥在同桌人诧异的目光中起身,大步朝台前走去。
“你好,可以给我两分钟时间吗。”江桥走到主持人跟前,礼貌客气地从主持人手里“抢”过了话筒。
他衣着正式,气质斯文,走上台时,除了认识他的那几个慕家人,其余宾客都以为江桥上台也是寿宴安排好的环节。主持人虽然知道彩排时没有这一段,可江桥太过理所应当的态度让他一下子卡壳了。等反应过来,话筒已经到了江桥手里。
“大家好,刚才主持人的讲话非常动人,不过他好像说漏了一点,我来帮忙补充。慕老爷子除了两位优秀的儿子,还有一位同样优秀的女儿……”
江桥刚开了个头,主桌上的人已经先后变了脸色。在老爷子寿宴上提死去的慕雪,这不是纯找茬的吗?
“这、这不是那个谁……”慕钊的婶婶最先说出来,话音未落就被丈夫掐了手掌。
“大哥,他怎么来了?”慕阳看看慕风,又看看老爹。
慕风脸色难看至极,对弟弟说:“你看着点爸。”说完,拍了一下蒋女士的后背,示意她也一起来打圆场。
“……慕雪的抑郁症本来完全可以在早期控制住,可慕老爷子嫌弃女儿丢人,不肯让她就医。甚至在她去世后连一场像样的葬礼都不给她,还造谣她自杀是因为我移情。可笑!”江桥知道时间紧迫,把憋了十二年的话噼里啪啦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宾客们这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他是来砸场子的了,吃席还能顺便吃瓜,台下瞬间躁动起来。
“快拦着他,别叫他说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爸,你没事吧?”
蒋明珍本来已经到了影音设备边上,只要立刻断电江桥根本说不了两句话,可是她看看台下的公公,又看向台上的江桥,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丝快意。硬是假装慌张,等江桥多说了好几句才让人关了设备电源。
一瞬间,台上灯光全灭,话筒也没声了。高档宴会厅瞬间沦为嘈杂的菜市场,江桥干脆扔了话筒,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轮椅上的慕长松大声质问:“慕长松!你敢把慕雪的遗书当众读出来吗?我知道你不敢。不过没关系,她的遗书我看了无数遍,倒背如流。”
慕长松奋力睁着松垮的眼皮,嘴唇抽搐得厉害,指着江桥手指不住地颤抖,可气急攻心,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爸?爸!你缓缓!”慕阳急得支使他老婆,“赶紧把爸的药拿出来!”
慕风叫的保安也赶到了,他顾不得体面,让保安冲上台把江桥拉下来。
江桥早有准备,被保安抓住也不挣扎,顺从地跟着保安下了台,只在路过慕风身边时轻声说了一句“这事,没完。”直把慕风惊出了一身冷汗。
混乱中,堂妹的视频突然中断了。
陆唯真和慕钊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钊那晚见识过江桥的拳头,对他突然发难还没那么惊讶。可陆唯真已经震惊得下巴都要磕地上了。她和江老师相识六年有余,江老师在她心里是最温和不过的人了,哪怕生气,语调也是柔和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江老师在人前爆发。
仿佛一块固体酒精,混在蜡堆里久了,好像也成了一块柔软的蜡。可只要给一点火星,就能迸射出火焰,让人想起来他原来也曾炽烈燃烧过。
等会,慕钊爷爷的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