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走了江老师和魏知秋,病房里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陆唯真当着魏知秋说得义正词严,江老师跟她只有绝对纯洁的师生情。可扪心自问,当她听到魏知秋告诉她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时,她内心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
照魏知秋转述的事实,江老师对她的关怀似乎已经超出了老师对学生的关心。别的不说,就连跟江老师不太熟的魏知秋都看出端倪了。可是不可能啊!当年她对江老师刚萌动心思,江老师就委婉地疏远过她。
陆唯真很快就否认掉了魏知秋的猜测,并且恨不得当场在心里给江老师磕上几个头。老师明明是正人君子,她怎么好意思用龌龊的心思去揣测他的行为呢!
老师这么在乎她多半是因为他很有责任感,六年前救下了她,就下意识地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就像是在路边救了只小猫,再喂上几年,肯定也舍不得看自己喂大的小猫被人欺负。
嗯,一定是这样。
陆唯真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心安了,也困了。医院给配的药里大约有镇静止痛的成分,精神一放松,她很快就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一睁眼,病房里的日光灯正对着她眼睛照。陆唯真眯了好一会才适应。
一口气睡了几个小时,总算感觉身体不是飘着的了。
陆唯真下意识地捞过手机看时间,看到黑着的屏幕上裂成蛛网的贴膜才想起来,她手机从找回来以后还没来得及充电呢。
她摸了一下裂开的钢化膜,仔细辨认后确定手机本体完好,才堪堪松了口气。不到半年进了两回医院,每回手机还都跟着她遭殃,当她的手机也是造孽。
陆唯真左右张望,找邻床的病友蹭了个充电器,先给手机把命续上了。
病友家属还给她抓了把小番茄。“很甜的!”
陆唯真笑着谢过。
临近晚饭时间,病房热闹了起来,送餐的,探病的,人来人往。声音嘈杂,陆唯真却不觉得吵闹。死里逃生一回,这样平凡的热闹只让她觉得踏实安心。
但踏实只是暂时的。
她精神恢复了,昨晚混乱的记忆也随之清晰起来。回顾一下她那几个小时的经历,说是死里逃生也不为过。幸亏徐高远关键时刻怂了,幸亏慕钊和魏知秋很快发现她失联,也幸亏她恢复了听力,知道徐高远身上有炸药,最后还多亏慕钊舍身把徐高远扔了出去。
这么多的环节,无论哪一个出了问题她现在都不可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现在徐高远当场死亡,疤哥也已经落网,可她不见得从此就安全了。陆唯真想起来在宜宁和慕钊做过的推测,心气又不平静了,她现在特别想拉上慕钊把他们的遭遇再从头到尾梳理一遍。
如果慕钊没有受伤的话。
想想慕钊身上的伤,陆唯真更加坐不住了。当即挪下床,准备过去给他来个突击检查。
陆唯真虽然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可特别幸运的没有受重伤。就连徐高远踹的那几脚都落在肚子上,痛归痛,但没有伤及筋骨。而且睡了一下午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走路慢一点完全没问题,不需要坐轮椅了。
她慢慢摸到慕钊的病房门口,也不着急进去,就扶着门框探出半个脑袋。只见病房里安安静静,只有慕钊一个人,闭着眼睛趴在床上。
睡着了?陆唯真蹑手蹑脚地进了病房,发觉慕钊睡得正沉,呼吸匀长,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也对,一夜没睡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估计已经累坏了吧。
陆唯真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趴在护栏上看慕钊,重点盯着他鼻子。魏知秋说江老师把他鼻子打出血了,下手那么重也不知道现在还疼不疼?
她端详了半天,感觉鼻梁中段好像有那么一丢丢凸起,会是被老师打肿的吗?
陆唯真见慕钊睡得沉,悄悄伸出食指,想摸一摸那里,看看是不是真的肿了。指尖才划拉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