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钊(1 / 3)

慕钊还不知道自己的状态在陆唯真眼里已经被定义成“失智”了。

但是他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是太好。昨天陆唯真恢复记忆以后,他就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来导致他们分开六年的真正原因。于是昨晚一整夜,他几乎没怎么睡着。虽然他睡眠一直少,但失眠缺觉的后遗症还是挺明显的。

从起床到现在,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像台运行时间过长的电脑,性能开始全面下降。但那些一直在运行的程序毫不体谅疲惫的大脑,还在争先恐后地抢占CPU资源。

慕钊觉得脑子糊成一团。直到他电梯,坐进车里,那些乱糟糟的想法才终于消停了片刻。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让大脑暂时放空。

程墨刚才敲他,说下午技术部有个交流会他最好到场。虽然他可以像往常一样要求线上参加,但慕钊感觉到以他今天的状态在家里只怕要走神。他总是线上参与已经让程墨公司的人有意见了,如果还在开会的时候走神那也太不尊重人了。

所以他斟酌片刻之后,决定还是直接去公司。

闭目修整了十分钟,慕钊感觉到精力有所恢复,脑子也重新轻灵起来了。他睁开眼从旁边摸出一听罐装咖啡一饮而尽,这才驾车离开地下车库。

程墨比慕钊要大四岁,已经二十八了。两人家里父母都是老熟人,算是世交。只不过慕钊家里给他安排的是学术的路子,程墨家里管得松,他心思也活络,刚上大学没多久就从倒买倒卖开始尝试创业。折腾了几年赚了些,又从家里搞了笔启动资金,就开了个数字服务公司。主要业务是为中小型企业提供数据收集和分析的服务。

公司被他给包装得很高大上,给投资人画饼的时候也吹得天花乱坠,但实际上公司早期卖得最好的就是包装成各种小游戏小测试来收集分析用户信息的服务。

可说得不好听点,他公司的这项业务就是踩着信息安全的底线来回蹦跶。也就现在法律法规跟不上技术的发展,才让他公司一度有过不错的营收。不过近几年信息安全被越来越多的人关注之后,程墨也觉得靠这业务走不长久。正好AI这个概念又火了起来,程墨就想蹭一波热度,刚巧慕钊学的就是这个,他找到慕钊聊过之后,发现慕钊有回国的打算,于是使出浑身解数邀请慕钊回来加盟。

慕钊所在的实验室在全球都排得上号,他如果肯来公司,不谈技术,光他的履历都够分量在投资人口袋里再挖一波钱出来了。

程墨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慕钊也给他面子,还没回国就跟他和他公司的技术团队深入交流过好几轮。回国以后拉投资的进展也算顺利。直到慕钊的妈妈,他蒋姨,跟他见过面以后,程墨才知道,慕钊这次回国,又忤逆了他爸妈的意思。

慕钊跟技术部的所有人坐在会议室里,听负责人对着PPT画饼。慕钊一直都知道,程墨公司的定位有点尴尬。虽然大数据是趋势所向,但是真正用得上公司一般规模都不小,自己也有专门的部门负责这块,毕竟对这些公司而言数据安全非常重要。而养不起数据分析人才的公司愿意找他们这种第三方企业来帮忙做分析收集的也不多。安全性是一方面,很多公司对于把数据交给他们处理并不放心。难以推广的另一个原因则是效益转化,中小企业怀疑他们冒了风险花了钱做采集跟分析最后到底能在多大程度提升效益。

所以程墨他们琢磨出来个新方向,将数据分析AI化。他们做初始模型,剩下的训练和学习过程交给客户自己完成。他们只提供工具,不直接接触数据。

慕钊这次回来参与的项目就是这个。目前框架已经基本搭建完成,但是具体落地还有方方面面的现实问题。这也是程墨喊他过来的原因,线下交流更直接,更顺畅。

会议从两点开到五点,中途技术部的负责人跟慕钊差点吵起来。程墨看得心惊肉跳,还好这俩人的争执起于技术问题也止于技术问题。散会后剑拔弩张的气氛很快就消弭了,慕钊还跟负责人去露台上一起抽了根烟,回来的时候两人又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