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忽大忽小的变换着,总算她能看的清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陆怀肆狭长深邃的眸,他瞳眸着紧的紧紧盯着她,四目相对间,他薄唇启开,“姜晚晴,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
听言嘉和惨白的唇角朝陆怀肆扬起一抹极具嘲讽的弧度,话音未落,她用尽力气倏忽坐起,在任何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头撞向紫檀床架,除了陆怀肆。
一时陆怀肆眼疾手快的一把揽住嘉和娇软的腰肢制止了她,转瞬他将她死死按在床上,也不管她伤处是否疼痛,是否破裂流血,将她完全的压在身下叫她动弹不得,分明地,他此刻拧紧的眉心透着极度的愠怒,仿若骤雨将至前涌动的遮天蔽日的乌云。
“放、开、我。”她同样眉眼凛冽的对着他启开唇齿,极冷极沉着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一字一字的同他道。
话音未落,他按着她肩的掌心缓缓向下,触及她伤处的瞬间极狠戾的一抓,“啊!”伴着嘉和一声凌厉的痛喊,分明地,他如玉雕琢的指间渗出极鲜红的颜色,他未说一个字,只是静静的、冷冷的、居高临下的凝眸视着她。
他漆黑的瞳眸中,嘉和额头大颗汗珠湿了鬓角碎发,他掌心能感受到嘉和娇躯无法控制的颤抖。
“姜晚晴,”他终于开口,低沉冷厉的声音带着笃定、带着不容置喙,“这辈子、你都别想。”
他是要折磨她的对吗?死、倒是叫她解脱了不是吗?
后来陆怀肆抽身命人好生看着她,若她敢死,便不让整个乾元殿的人活,自然,谁也不敢放松对嘉和的看管,嘉和有心寻死,却是好几次被强行阻拦了下来。
三日后,伴着殿陛韶乐是陆怀肆的登基大典,不仅改年号“靖元”,更是昭告天下将焱国都城迁至金陵。
又听阿若说,就在城破的翌日焱国大量兵马便入境,直到眼下嘉和才知道,原来陆怀肆居然是焱国的太子!什么礼部侍郎!直到眼下嘉和才知道原来陆怀肆布的局远比她以为的还要更深。
事实上这一切并非是从顾紫苑的死开始,而是从陆怀肆来到大麒的那刻便开始了,不仅仅是陆怀肆,其实这也是不难想见的,高谌从始至终都是陆怀肆的人,他真正的身份是福王府的小王爷,是焱国亲贵,还有顾家,更是焱国的威武大将军。
原本嘉和想不明白,一时间陆怀肆等人哪来的二十万兵马兵临城下,仿若是一夜间的神兵天降,如此便完全明白了。
不久前焱国皇帝将至弥留,而这时哥哥也是初登基朝政尚未稳,自然,这便是陆怀肆鸠占鹊巢的最好时机。
陆怀肆登基后不过半月,除她之外的全部皇族一律都被诛了个干净,斩草除根甚至连襁褓婴儿都未放过,整个朝廷整个皇宫也都换了天,嘉和心如死灰,后来又多次寻死不遂,直到又见到兆吉公公,父皇身边打小看着她长大的人,一时间一抹浓重的亲近感袭上心头。
事实上兆吉公公在父皇驾崩后便已告老还乡,也不知道他如今是怎么入宫来,一时看着眼前兆吉公公一袭太监服的模样,嘉和思绪不由的回到小时候,父皇抱着她哄着她护着她宠着她的时候,那个时候,阳光很暖,点心很甜。
就在这时,一块她打小最爱的桂花糕递到面前,又听见兆吉公公的话,思绪不禁被拉回眼前,“死,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您是先帝的掌上明珠,您应该比旁人更加坚强才是,姜氏的血脉还要靠您来延续,更重要的是,这灭国的恨、这血洗的仇又怎能这样算了?”
只是,终究兆吉公公未能保住性命,他还是被发现了行踪,后来陆怀肆命人将他枭首示众,据说挂在城门半月,都发臭引来成群的苍蝇,成群的乌鸦。
不过总算,兆吉公公也不算白白牺牲,如今嘉和已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如今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便是报仇,向陆怀肆报仇,思及此,指端倏觉一抹冰凉。
就在这时,“吱嘎”一声推门轻响划过耳畔,是陆怀肆进入。
原来打从醒来后的连日来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