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基本到齐了。 全员坐得板正,但都低着头皱着眉,纪经理正在最前面铁青着脸训话。 “——去年发射失败是为什么?啊?如果不是喷管喉衬烧蚀度,燃烧室压力失衡直接拉低了火箭推力,怎么会差那3公里秒速!大准备了多少个月、多少人心血付之一炬,这个部长都想辞职,你们呢?你们就没有半点反省、没有羞耻心吗?!二号发射在即,公司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开这个专题研讨会?这个研讨会开给谁!是想不白,所以主讲人这个责任才都不想揽,是吧?!” 会议室里被训得死寂一片。 夏鸢蝶一组人惊疑地停在会议室门后,迟疑了下,又退回那半步来。 “纪总这是怎么了?” 夏鸢蝶之前接触纪经理好几次,印象里对方算得上性格稳重,虽然办事条理严苛了些,但也没见他发这么大火。 那个材料部职员显然也有些受惊:“天研讨会原定主讲是游总,副讲是纪经理。但行政那边通知下来,说游总天可能法出席,让们部再选一位主讲人备选。” 孔琦睿唉声:“还真要换,为什么啊?” “们也不太清楚原因,游总今天还在江市出差,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小文员不安道。 罗晓雪问:“那你们纪经理,是因为要换人发火?” “不是,”小文员犹豫了下,“其实是备选主讲人选不出来。范工他们可能不敢上,互相推辞来,然后纪经理就来火了……” “怕出了岔子背锅吧,也正常。” 孔琦睿挠了挠头,“去年年底那次发射失败都听说了,不就是发机内衬部件烧蚀材料出了问题吗?听说点火测试里都没出差错,上了天就出事了?只能算材料部门运气不好,全员倒霉啊。” 罗晓雪翻了个白眼,刚要张嘴骂这混小子。 “航天工程是精准到毫厘之下科,任何一项指标都没有运气与否,只有精准完成与未完成。” 夏鸢蝶冷睖着孔琦睿,“航天器上搭载可能是价值难计重要卫星,也可能是航天员生命,你要用运气去赌他们能否成功入轨吗?” 这大概是夏鸢蝶进公司以来对组员第一次火。 组内三人都有些懵了。 孔琦睿回神,尴尬地低下头:“组长,就随口一说。” “们是译员,站在代表客户场合,你随口说话可能会被认为是客户官方态度——越是靠说话吃饭行业,谨言越该是你基本职业道德。” “……” 孔琦睿被训得面红耳赤。 罗晓雪和田敬站在旁边,都有些惊着了,大气都不敢喘。 夏鸢蝶和缓了态度:“不会要求组内每个人有多敬业、多翻译视为自己奋斗目标,但既然你选择了接这个项目,那至少了解和尊重你要参与翻译这个行业。” 她望了一眼会议室方向,转回来,“他们中有人是从小立志,毕生于此,有人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都只在研究如何改进被你只是运气一个小部件材料或者一组小数点差数据。是数人眼泪、梦想、汗水、委屈、苦心孤诣……才有了一次郑重失败或者成功,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不该被一句轻慢玩笑代替和抹灭。” 夏鸢蝶看向孔琦睿,声轻言重:“至少,这句玩笑不该由身为他们译者你说出来。” “……” 孔琦睿都快地自容了,憋了半天才通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