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都可恨他了,因他一比,我们像就只是会浪费时间的人形废品,连原本对我们没什么要求的大家长们偶尔聚会提起来都要感慨一句,怎么你们就不能像游家那大少爷一样?” “我刚开始是有点不服气来,想我只是贪玩,认真起来未必比他差多少,所以我一咬牙,也进了加州理工。” “然后就发现……不努力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朋友露出不太相信的神情:“我觉得你爱慕滤镜太重。” “那是你没有看过他的履历——两年半修完本科分,一年半修完硕士分,就仿佛别人一天是24个小时,他是48个。那时候我们圈内只要聊起,都认定他一定是个星人,研究航天器就是了飞回他的母星!” 何绮月笑得遮眼,咯咯地乐,半点淑模样都没有:“要不是他左边是庚家,右边是游氏集团,背景太过棘手,否则毕业那会,校里的教授们根本不可能轻易放他。”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她朋友坐在沙发扶手上,同情地望她,“那你完了。” “?” 何绮月露出眼睛,故作凶相:“咒我?” “实话实说吧。我看你辈注定都尝不到爱情的甜蜜了,提前悼念。” “是啊,”何绮月轻叹,“到过最高的地方,见过最美的风景,站在所有人中间一起仰望过最烈的太阳……” 何绮月抬手头,朝不远处那片华灯伸手,她歪头笑了,“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情的,对吧?他唯一在意的那个人,说不定也已经变成另一个样了,那我希望还是很大的。” 朋友正想言相劝,就见何绮月从沙发上蹦起来。 她一愣:“你干吗去?” “去拿回我的包,”何绮月朝她比枪,笑,“然后做后羿,射太阳。” “……” 绚烂的灯光在视线里模糊成五颜六色的光圈。 又渐渐清晰起来。 —— 路灯排一路向后疾驰。 夏鸢蝶靠坐在回家的计程车里,神地望车途经的城市夜景。 全天的陪同口译足够把人变成木头。 晚上经历了游烈失约,她一时冲动喊了一组组员烧烤的聚餐局,又黎昕个小屁孩给折腾车站来回…… 样一天下来,她已经只想瘫倒在床上。 偏偏不知怎么从晚宴回家的游烈,又非要在个时候让她去给他送什么会议材料备份。 甚至根本没给她拒绝机会,报上地址就挂了电话。 天大地大,甲方最大。 忍。 ……待会拿上东西去游烈家,不会看到还没离开的何绮月吧。 想到那个可能的场面,夏鸢蝶都觉心口涨涩得难受,她不由蹙眉,深吸气低了低头。 然后就看见了自己胡萝卜汁浇得狼藉的浅藕色短裙。 场面还有点似曾相识。 夏鸢蝶叹了气,靠在车里。 她闭上眼睛。 其实在胡萝卜汁从黎昕手里她撞翻,扬洒下来,泼上了她整条裙面时,她脑海里就已经短暂地晃过去了那段画面。 只是她自我保护本能似的按下了。 现在计程车里安静,窗昏暗,她满心疲惫,就连那段记忆都再也锁拦不住,从脑海深处如跗骨黑影般张牙舞爪地扑了出来。 那是在,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