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每年产出不过数千两,了不起十来万块银圆,那群武夫们哪里敢乱来?” 李嗣满脸不信。 “殿下,我顺京府有金矿,难道其他十六个县没有金矿银矿?” 宋企郊忙道:“老臣敢断言,恐怕那十来个县,早就已经有人开始采矿了,只是朝廷不知道罢了。” “不然的话,那些防御使们怎么可能能养起五万大军?” 这番话,让李嗣陷入了思虑中。 “殿下,各地防御使私自开矿,不知积攒了多少的钱财,谁又能担保他们不起乱心?” 宋企郊脸色涨红:“有钱有兵,长此以往,顺天府三县哪能比得上十六县?” “今代王权稳固,或许到了下一代,李氏江山就危险了……” “上相的意思?削藩?” 李嗣惊讶道。 削藩这两个字一落下,整个大殿之中,瞬间就陷入沉寂。 三个宰相面色如常。 宋企郊这时候忽然平静下来:“此事宜早不宜迟。” 李嗣眉眼一挑:“上相,你可知道,历年来,但凡削藩的,一个不慎就满盘皆输。” “前明时的靖难之役历历在目啊!” “殿下,温水煮青蛙。” 宋企郊轻声道:“如今不正是有个好机会吗?” 李嗣恍然。 这说的是巴塘防御使郝摇旗,由于年轻的时候不断折腾,导致如今一直没有一个子嗣在身。 如今已经缠绵病榻,眼瞅着没几日可活了,前些两天就上表朝廷,让养子郝青峰继承爵位和官职,再次镇守巴塘。 十六个防御使们纷纷表示赞同,同样上书要求郝青峰继承爵位。 但宰相们却显然另有心思。 他们想借故将巴塘县收归朝廷,进行中央集权。 而一旦此事可行,日后大权在握就不远了。 因为十六个大将,就有六个没有子嗣,只有养子在跟前。 可以想象,等过了不了十来年,如此按照前例,康国十六县,康王将陆续收回六县,占据绝对的优势。 到时候削藩就跟切瓜一般容易。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李嗣摇摇头,否决了这项提议。 他还不傻,知道自己的父亲李自敬就是这群武夫们所立,防御使就是妥协的产物,轻易动弹不得。 宋企郊见此也无奈。 但他心中却依旧不放弃,削藩这件事,也不可能放弃。 回到后宫,李嗣心事重重。 王妃见他模样,忍不住柔声问道:“王上何故忧愁?整个康国还有什么烦心事吗?” “王妃有所不知。” 李嗣也不瞒着,索性一五一十的诉说起来。 一边说着,他一边抚摸着妻子的大肚子,最后叹道:“若是生下男孩,那就是咱们康国的世子了。” 王妃对于朝政却是不了解,只能当个听众,但谈及肚子中的胎儿,她却精神了: “世子出生,王上可取了什么好名子?” “我父一辈,乃是自字辈,我乃独子,就单名一个嗣字,不符合规矩。” 李嗣饶有兴致道:“如今我儿这辈,就定为‘繁’字辈。” “最后一个字,可为瑞。” “李繁瑞?倒是不错。” 夫妻二人有说有笑,整个殿中满是温情。 顺京拖延继承手续,让武将们大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