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的血好似不再淌了,她安然靠着,阖上眸子浅浅睡去。 睡醒时人已在听雪台,许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但槿娘回来了。 小七记得初见槿娘时她是珠圆玉润的,便是才入兰台那会儿,槿娘亦是比她丰盈许多。 便是清明之前,郑寺人曾奉命往听雪台送来的许多华袍,槿娘穿起来腰身亦是大多有些紧巴。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槿娘竟瘦成这般。 她的双颊瘦出了颧骨,领口处可见锁骨亦是有棱有角,腰身呢,她的腰身比初见时瘦出了一指多宽。 此时槿娘当镜而坐,怔怔忪忪地梳着毛躁的乌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起来神魂恍惚。 小七坐起身来,轻声说道,“姐姐,你瘦了许多。” 从铜镜里能看到槿娘的眸光定定地朝她看来,那张泛白的嘴唇喃喃张开,“第四回了呀。” 小七怀疚不安。 是了,第四回了。 槿娘第四回因她受责。 她依旧愣怔着,也不知在问谁,“是你跑,又不是我跑,到底为何罚我呀?” 小七扶着案几起了身,缓缓走到槿娘身边跪坐下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只唤了一声“姐姐”,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宽慰她。 槿娘没有拂开她,只是怔然道,“我不是你的什么姐姐,我得叫你一声祖宗,叫你一声天爷。” 小七心中益发难过,益发不知如何开口了。 想从前,槿娘也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 她总有许多话要说,她在易水别馆有自己的小姐妹,她常偷闲去找小姐妹们吃茶叙话。 留在许瞻身边是她唯一的目的,并也打算穷极一生来求得成全。 而蓟城虽好,兰台虽好,不过数月工夫便把一个妙龄女儿磋磨成这般模样。 可见权力吃人。 槿娘的目光黏在她身上,久久都不曾挪开,“这是公子最喜欢的绯色,你穿着......真好看呀。” 小七垂眸去看那身袍子,她还未来得及换下。袍袖上尚还沾着自己的血,领口虽看不见,但她亦是知道有血。 原先定是极好看的,但沾了血便只余下污浊。 槿娘眸中没有什么神采,“你可知,只有兰台夫人才配这么穿,姬妾都是不配的。” 少顷却又补充道,“不,大抵连兰台夫人都不能。” 小七的心思不在到底谁配穿这件袍子上面,因而没有接槿娘的话茬,只是加紧了手上的力道,低声说起,“大表哥来了,他就在四方馆。” 槿娘戏笑她,“你走得了吗?” 小七垂着眉,“我不知道。” “你若不知道,便不要再走了。”槿娘幽幽说道,“我这条小命,折腾不起了。” “姐姐。”小七握紧她的手,灼灼地望着她,“我只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定然回来。公子知道我发病了,不会召我侍奉,姐姐!” 槿娘缓缓转过头来,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那好一会儿的工夫里她究竟在想什么,小七无法知道。 也许想了许多,也许什么都没有想。 因而听雪台静默了真是得有小半晌,槿娘才说了一句似乎与方才无关紧要的话,“那你把这件袍子借我穿一穿。” “姐姐应了吗?” 槿娘笑着点头,声音轻飘飘的,“应了。” 小七破颜一笑,当即扯开那宝蓝色的丝绦,将那第一重绯袍,第二重蓝袍悉数脱了下来,全都塞进槿娘怀里,“都给姐姐。” 槿娘抱着袍
第66章 我不要(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