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深夜，城门口。

经历了两三日战火洗礼的城墙已经布满疮痍，工匠们正连夜加班加点对城墙进行填补和加固。

沿路的墙角下传出震天的鼾声，士兵门或坐或躺陷入沉眠，连大夫给他们包扎伤口也无法让其醒来。

齐小斋跟着常锡元来到城门后，几十名骑兵已经整装待发，每匹马的脚掌包着软布，两侧还各绑着一个圆桶。

尽管旁处灯火通明，这里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死寂。

常锡元点了七名骑兵，被点到名的骑兵一齐出列。

他指着他们对齐小斋示意：“就是这几个人。”

齐小斋环顾了他们一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常锡元便亲手为她牵来一匹战马。

尽管即将进行生死之战，但大家见小常将军这般器重一名姑娘，不由得纷纷侧目。

齐小斋翻身上马，跟在骑兵的最后面。

这本很不合宜，但此时此刻没有人发问，骑兵们多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收回视线。

常锡元的目光自这几十名骑兵面上一一扫过，眼中渐渐湿润：

这些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兵，可如今，他却要亲手送他们走上一场九死一生的路。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开城门。”

城门被打开了一道小缝，这几十名骑兵鱼贯而出。

***

出了城门后，骑兵们自然而然分成前后两队，在黑夜中朝着亮着篝火的敌营驰去。

韩金弘在骑行中瞥了一眼自己身侧那名姑娘，因为没有光源，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可他早在小常将军带她过来时就认出了她，是那名骑术非常好的姑娘。

韩金弘不能理解为什么小常将军要把她叫过来，还说要她保护他们完成任务。

但士兵的天职就是服从，即使再不认同，他也只把质疑埋在心里。

近了，更近了。

转眼间，敌营便就在几十步外了。

他们甚至可以听见随风传来的鼾声。

韩金弘全身的血液都往头脑处涌去，他之前上过几次战场，在这些人里算是资历比较老了，但每到将要接敌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呼吸加快、心跳急促。

他大吼一声，跟着身前的弟兄们一起抽出长刀，驭马越过陷阱和障碍物，朝着敌营冲去。

“敌袭——”

营地里守夜的辉国士兵吹响号角示警，但此时已经有些迟了。

这些骑兵冲进营地里，吹燃一个个火折子，朝着附近的营帐中扔去。

不少辉国士兵尚在与周公会面时便被火烧着了头发。

更多的人清醒过来，慌乱地找着自己的武器，穿上厚重的甲衣。

火光一点点亮起，逐渐燃烧成片，不断有人从营帐中出来想要迎击来袭的安国士兵。

但几十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就像藏进了大海中的几十滴水，他们又都骑艺精湛，行动如风，往往好不容易刚看到他们的人影，对方便已经一骑绝尘，跑远了。

“上拒马！”

在起初的慌乱过后，辉军终于有将领反应过来，指挥士兵控制局势。

韩金弘起先完全沉浸在纵马挥砍的快感中，直到涌出来的敌人越来越多他才从那种令人头脑发晕的高热中清醒了过来。

他匆忙看了眼周围，顿时一惊：

他身边竟然只剩下四个人了，其中还有一个是那名姑娘，其他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韩金弘立时叫糟，想起此行的任务，便辨认了方向，朝着一个地方驰去。

行进中，又跑丢了两个人。

韩金弘吹了一声口哨，想要聚拢跑丢的兄弟。

但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敌军纷纷挤过来，又有拒马阻拦，韩金弘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