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情况下,太后开始求助于神佛,虔诚祷告:
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安长大,希望他们母子俩以后可以否极泰来。
也许是她的诚心感动了神灵,她所祈祷的居然全都实现了,而且还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因而,太后此后愈发虔诚,甚至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和自己一道叩谢神佛。
但令她有些失望的是,她一向对她极为孝顺的儿子在这一方面却很不驯。
他好像看不到他们能有如今的地位多半都是归功于慈悲的神佛,反而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是自己挣来的。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毕竟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又是一国的君主,她劝不了他。
她只能怀着双倍的虔诚,为了让神佛可以原谅她那无知的孩儿,从此更加毕恭毕敬地投入到礼佛中。
“母后,朕来看您了。”
梁叡进门后,便发现母后的神态有异,又是激动又是喜悦又是畏惧。
他心中一凛,斥退屋子里的下人,只留下他们母子两人。
“母后,发生了什么?”
太后握着他的手:“叡儿,你父皇给我托梦了……”
她说起自己昨夜做的梦,逝去的太宗向她托梦说自己在九泉之下因为愧对朋友难以安眠。
太宗和第二任宁国公沈无谓年纪相仿,从小就玩得来,后来沈无谓跟着自己的父亲北上抗敌,两人便因此逐渐疏远开来。
太后含着泪:“你父皇说,他幼年时曾私下答应过宁国公,等他登基后便让宁国公携家眷迁往封地,可因为北方外敌,你父皇至死都没有完成这个承诺,所以即使九泉之下也于心难安,叡儿,你是你父皇的孩子,理应替他补足这个遗憾……”
梁叡脖子上青筋暴起,血气快速上涌。
愚蠢!真是愚蠢!
父皇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要求,除了有心人故意编造,没有别的可能。
他牙齿咬的咯咯响,眼睛又一次发红,手指在空中握紧又张开,眼睛不由自主地在殿内搜索起鞭子的踪影。
太后看到他的狰狞形状,不由感到害怕,她是知道他的脾气的。
叡儿小时候脾气就不好,因此挨了许多皮肉之苦。
是她怕他这样下去没有好下场,所以劝他隐忍,最起码在人前也要装得好一点。
虽然儿子听进了她的话,确实长进了不少,还因此被夸纯善敦厚。
但她其实知道,那些都是伪装,叡儿的脾气反而因此变得更差了。
太后忍着惧意,抱住喉间正不断发出低吼声的梁叡,哭着道:“叡儿,可这是你父皇最后的遗愿啊!要是不能完成,他在九泉之下也难安的啊……”
***
梁叡一回到勤政殿内,便愤怒地撕开自己的领口:“全都跪下!”
满屋子伺候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噗通一声全都五体投地,颤颤巍巍地等待着承受待会儿的那顿鞭雨。
梁叡等不及别人去拿鞭子,自己快步走到存放长鞭的暗盒处。
暗盒弹开,梁叡却神情一窒。
原本放在暗盒内的鞭子却无影无踪,盒内只剩下一封信,上面用蹩脚的字迹写着皇帝亲启。
梁叡退后数步,深吸了几口气,压抑着怒火,强自冷静下来,叫起一个太监代他拆开了信。
太监抖着手拆开了信,看了一眼,全身抖如捣蒜。
梁叡怒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回禀陛下,是燕、燕天骄,她说她约您三日之后见面,好好谈上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