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气氛过于尴尬,朱衣衣不自觉蹭了下桌角的点心盒子,终于想起来似的道:“对了时纯!你男朋友来找过你。”她手势一扫,“这些都是他买的,贿赂我们多多照顾你呢。”
时纯闻言摸了把床头的手机,见没有李一叙的消息,淡声应了句:知道了谢谢。
她惯常就不怎么热络,其他人倒是没太大反应。
直到时纯收拾好,离开寝室前往楼下的洗衣间,朱衣衣才发泄似的抱怨,“什么语气!”
老五冷笑一声,“做贼心虚。”
“别吵了你们俩。”寝室长一锤定音,“不管有没有听到,以后大家都是室友,注意点分寸。”
老五默不作声,朱衣衣瞥了眼桌上礼盒,拖长了声调说:“知道了。拿人手短嘛。”
她瞥了眼被自己咬了一半的点心,没什么胃口地把盒子推开。三个人各自回归座位,书页声键盘声响起,仿佛一切又回归原点。
时纯走到楼下,才给李一叙留了条言。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对方终于回了句:
[李一叙:临时有个应酬,晚点找你]
又几秒钟,他安抚似的补了一句。
[李一叙:宝宝乖]
时纯关掉屏幕,抬头看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想到第一次遇到李一叙时的场景。
那是她大一刚进学校的新闻社,独立策划的第一篇爆款,报道的主人公就是当时已经初露头角的烊京大编导系的李一叙。
那么多头衔,标签,光环笼罩着他,可时纯却在采访中,深切地感觉到他身上有股出淤泥而不染的纯粹,他是个极度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以及要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的人。
在一起五年,这种感觉从未改变。
可最近一段时间,时纯却突兀地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了。
那点微妙的瑕疵,甚至没有外人发觉,却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了犹豫的念头。
可到底是跨过去,还是退一步。
她也不知道。
傍晚的烊京其实很美,只是今日无风,天色暗沉,连带着沿路如瀑布似的花墙,也透着一股阴郁的色调。
从寝室大楼走到足球场,经过媒体大厅,再到艺术学院楼下的小树林,时纯把他们常规见面的地方走了个遍。
对话框里的消息安静躺着,时纯看了一遍又一遍,环顾四周的人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
夜色加深,时纯随便上了一趟校车,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东区的天色舞苑。
天色舞苑,烊京大最出名的舞蹈社团,组织成员从已毕业的学长学姐到大一新生应有尽有,除了舞台表演,内部更是设有各类娱乐场所,方便招待贵客以及外部出租。
时纯记得自己大一还跟着新闻社给他们做过专题拍摄,这里舞台实力雄厚,台规极严,即使到了校外也很出名,更因此拉来了众多投资。
她记得谁跟她透露过,说如今圈内某位女顶流便是自舞团出道,接连带火了不少师弟师妹,业内人便戏称说,这里是被神明亲吻过额头的小京舞。
时纯漫无目的地想着,安静地坐在冗长的石阶上,抬头看着篮球场对面那栋由五种颜色拼贴而成的独栋小楼。
她明明还没靠近,可总觉得里头烟酒弥漫,声色犬马,却像是已经侵蚀过来,就像腾空降世的一座与这顶级学府彻底割裂开的靡靡世界。
既警醒众生,又频频诱惑。
“嫂子?”试探的男声在台阶后面响起,时纯回头,就看到一群人里有个高个子朝自己走了过来,“真是你啊?怎么坐在这儿?”他看了眼时纯,又看了眼舞苑,若有所悟,“我明白了,是在等叙哥是不是?”
时纯面上不显,见他穿戴正式,只轻声问:“又有应酬?”
“也不算。”那男生稚气未脱,身上的西装甚至都有点不合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