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里斯被关禁闭,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母亲则坐在那把扶椅里盯着墙面上的暗绿色雕花,奥赖恩一般都会选择去走廊上抽一根烟——现在就是这样。
蕾拉也跟着西里斯一起上楼了,在经过二楼那个挂着一排家养小精灵的脑袋的楼梯时,她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悸。她说不出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也许是西里斯不被允许进食,也许是为了明天的圣诞酒会。蕾拉总觉得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她的第六感一向准得可怕。
她进了房间,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脸颊埋进深绿色枕头里,借此来放空脑袋,但很快发现这一做法对于排解自己心里的忧愁没有起到任何用处。她最后决定把这些多余的忧虑先放在一旁,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真的让西里斯饿着肚子,她毫不怀疑就凭自己哥哥的脾气,如果再吃不饱饭的话,那个酒会将会变得有多糟糕。
蕾拉抬起脑袋,但身子没有动,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克利切。”
像火花一样的声音出现了,克利切睁着大大的、像网球一样突起的绿色眼睛盯着她看:“蕾拉小主人有什么吩咐?”
“我需要你给我准备一些吃的。嗯……我还要你在妈妈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打开西里斯的门锁。”在看到克利切正因为自己说的话很可能与沃尔布加的命令相违背而准备用自己的脑袋撞墙时,她赶紧补充道:“没有让你给西里斯提供食物,我去给他就可以了!你只需要打开房门就可以,西里斯没有离开他的房间……拜托了,克利切。”
“的确没有违背女主人的命令……”小精灵思考着,又恭敬地朝她鞠了一躬,“克利切会去办的。”
“不要告诉爸爸妈妈。”蕾拉补充道,“非常感谢你——克利切。”
小精灵的眼眶里又一次蓄满了泪水,它至少哽咽了三分钟来表达自己的受宠若惊,然后消失在空气里。蕾拉又一次躺回枕头里,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这样的家庭,就连她自己也只能维持着表面功夫,更不用说西里斯那样不被拘束的、自由的格兰芬多了。
她有一种预感,西里斯将在不久后的未来选择一条与他的家人彻底相反的道路,包括自己的亲妹妹。正如同十月份那一次因为魁地奇赛座位而引发的那一次争吵一样,她身前是西里斯决绝的背影,身后是布莱克家徽上两只跃立的灰色大狗。
她做不到像西里斯那样毅然决然地离开,因为坦白说爸爸妈妈对她的爱确实比哥哥多了一些——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对于家人一点感情也没有。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母亲只是严格了一些,但依然会在她睡着后偷偷进入她的房间注视着她的睡颜,同时用无声咒往她床头已经空了的杯子里加热水。而父亲尽管在教育过程中显得可有可无,但仍然会在路过对角巷那家甜品店时给蕾拉带两块芋泥蛋糕。
布莱克的姓氏压在她的肩膀上,她要做、也只能做到的是被迫向前走,被迫长大成为一个合格的纯血小姐,然后就像母亲预想的那样——带领家族走向更远的辉煌,尽管这听上去离现在实在太遥不可及。
胡思乱想间克利切又回到了房间里,带着一个托盘,除了食物以外还有水。蕾拉接过盘子,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确认母亲此时依然在扶手椅上闭目养神,这才进了西里斯的房间。
这是西里斯上学以后蕾拉第一次进来,险些被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脚底下踩着的木质地板仍在咯吱作响,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布莱克老宅里会出现的房间。屋里有几面大大的格兰芬多旗帜,床头雕花的大床原先铺着的深绿色床单被他用变形咒改成了红色,墙壁上贴着几张穿着暴露的麻瓜女孩照片,蕾拉如此笃定是因为她们都不会动,脸上一直是那种令她感到不适的明媚笑容。
难怪母亲会发这么大的火,难怪克利切打扫房间时都不情不愿了起来——蕾拉微不可察地咬了咬后槽牙,她费劲地低头绕过那几面巨大的金红色旗帜,同时还要注意着手上的托盘不被打翻。她正疑惑为什么自己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