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道:“你都死了十二年了,还不清楚这里是哪里,我们是谁?你一个吸毒赌博的渣滓,活着的时候就没奉养老母、照顾妻儿,现在死了,骨灰都撒海里十二年了,想起来你的家人了?” 那男人如弹簧一般直起身,惊愕地望着黑无常,“骨灰撒海里?谁把我骨灰撒海里了?” “你说呢?你对你家里唯一的贡献就是那点海葬补贴了。”黑无常讥笑道。 男人的脸色一阵扭曲,喃喃自语:“难怪我账户里一分钱都没有……那臭娘们……那个死老太婆……”他面容变得狰狞,咬牙切齿。 铛铛。 黑无常踢了踢铁栅栏。 男人吓得后退,很快,又露出了谦卑讨好的笑容,“大人……” “诈骗,关十二年。”黑无常说道。 男人脸色再次巨变。 “之后就看谁会看上你吧。”黑无常扔下这句话,就往外走去。 “大人!等等,大人!怎么十二年?!我才骗了一千来块,还没得手呢!大人!大人!!”男人扑到铁栅栏上,脸都挤进了栏杆缝隙。他声嘶力竭,却没能让黑无常回头。 白无常也跟着黑无常离开。 牢房内,有其他犯人发出奚落的笑。也有人叹息着,感慨自己同病相怜。 那男人扭头看看自己的狱友们,“为什么判那么重?十二年?我进酆都也才十二年!” 他的狱友们都没搭理他。 他也只好悻悻地找个角落坐下。 说到底,他活着的时候烂命一条,死了也没好到哪儿去。对他来说,在哪儿都没什么区别。 黑白无常一路走到了派出所大厅。 一网通办的机器在大厅里排了一列,每一台机器前都有十数人排队等候。 见到黑白无常,本有人想聚过来询问问题——他们可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了——只是认出了走前面的那位,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黑无常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如在T台走秀,对这些人视若无物。 有人挤眉弄眼的,瞧着他身后的白无常,却是没得到白无常的回应,只能泄气,继续去机器那儿排队。 自然也少不了八卦的人。 “这位爷最近也在忙着抓人呢?” “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人手不足,也没办法。” “那位古装小哥怎么看着心情不好?” “不知道。可能是忙疯了吧。” “唉,要换平时,只他一个人,肯定能问出点事。” “怎么?那个白无常有什么说法?” “没什么说法。就是那位脾气比较好。” 黑白无常将这些议论都抛在了身后,出了派出所。 他们并没有商量,但都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儿。 正如那些人所说,他们最近是“忙疯了”。 这是变革之初的必然混乱。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他们的有意为之。 行走到了无人的小巷,白无常看向了前面的那位黑前辈。 “怎么?”黑无常问道,脚步并未为因此放缓。 白无常没有说话,只是仰头看向了那座在酆都任何角落都能望见的仙山。 仙山山顶被云霞笼罩,只偶尔能见到那仙霞后的琼楼玉宇。至于那山间的神兽,则时不时会现身,或发出奇异的声响,吸引酆都城内所有人的注意。 在酆都城流传的各种消息中,至今没有人登上那座山。 白无常也没去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