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纯点了点头，拿起他放在一边的书包，在庄俞的示意下把他的作业拿出来。

按照科目，两个人的作业被分门别类地堆在一起。

“你早上几点过来的？”

放在卷子上的手不明显地蜷缩一下，季纯低声说：“七点十分。”

庄俞抖着外套敞风的动作一顿，眼里满是不赞同，“这么早？”

“今天起早了。”

她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和庄俞四目相对，让人说不出怪罪的话。

庄俞视线一偏，伸手去拿被季纯摆好的卷子，一题题一张张看过去，纸张小声哗啦。

说出的话，和眼前没有任何关系。

“还记得林野朝吗？”

“嗯。”

季纯当然记得他，也记得因为于梦窈让庄俞产生的误会，感受到身边人灼灼的目光，她觉得自己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他转学了，我去送他。”

“奥……”想到早上收到的消息，季纯不确定地问：“你早上才回来？”

看到他点头，季纯接着说：“怎么回来的？”

“找的车。”

听着就很累，想到刚才李鸣说的话，季纯看了眼周围，带着商量的口吻凑近他，“要不你睡一会儿，反正这节课老师不来。”

宋青禾临时有事，把李鸣安排到了讲台上，让他盯着下面。

可能是因为顾及隔壁班在上课，也可能是给班长面子，三班同学还算安静。

庄俞看着她倾过来的身体，真情实意的眼睛，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摇头，下一秒季纯的肩膀就会失落的落下去。

季纯等着他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把卷子放回自己桌子上，慢吞吞地让她有点急。

就在季纯以为他不想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庄俞控制着自己说话的音量，靠近季纯，薄唇微启，“行，听你的，睡。”

说完，就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季纯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看的清楚，哪怕是有睫毛掩着，庄俞有些发青眼底还是钻进了眼睛里。

季纯抿着唇，粉白的舌尖触及唇边，她看了一会儿，怕让人注意到，拿出一本练习册开始做。

她人紧挨着窗户，单薄的背挺得很直，原本还有点怯的心也立了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挡住窗外的人，谁也看不到这有个人在睡觉。

在纪律的挟持下，同学们的交谈声渐弱至消失不见，翻书声稀稀疏疏的交杂起伏，季纯小心看过去，发现人还闭着眼睛。

因为是最后一排，旁边坐的人又是陈栖，没人能注意到角落里的动静。

开始的时候，季纯总觉得庄俞没有睡，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什么，她总觉得人在余光里动。

搞得她都不好意思扭头，怕和人撞个正着。

季纯往窗外看了一下，然后悄悄抬手在庄俞面前挥了挥，她动作很慢，怕把人再惊醒。

看着庄俞颤动的睫毛，季纯默默翘起唇角。

写写题，扭脸看下一旁不遵守纪律的人，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一切才停止循环。

季纯以为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其实，李鸣比她要看得清楚，这件事，有三个人知道。

一个他，一个季纯，还有她旁边那位装睡的人。

刚开始，李鸣无意间抬头的时候，看到庄俞趴在桌子上睡觉，干这种事的人不只他一个，就另一个角里一对都睡了。

只是再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庄俞装模作样的摆姿势。

两个人的视线隔空相撞，骗人的人一点心虚都没有，李鸣被人噎了一下，无语地低着头看书。

他静不下心学习，意识游离之后开始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来才打碎了他的美梦。

想到自己刚才做的白日梦，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