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俞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季纯正在卫生间用左手别扭的洗脸。
没来得及把脸擦干净,就小步走到发出声响的手机跟前。
打电话的人很有耐心,直到她以慢于平时一半的速度拿起手机,也没有断线。
“喂。”
“收拾好了吗?”
“嗯。”
“那我现在从家出发,给你带了早餐。”
“好。”
季纯慢吞吞地挂断电话,转身看向客厅地挂钟,白净的脸上还挂着尚未干掉的水滴。
沾了水的鬓角贴在脸颊上,她有些不舒服地抬手碰了一下。
左手拿着书包,出了家门。
刚下楼梯,就见庄俞弓着背,斜靠在小区里大爷大妈长待的高杠旁。
像是有所感应,没等她喊人,庄俞就转过身,朝她走过来。
除了昨天那场开窗户的意外,这是他看到头发披散在肩上,未加任何装饰的季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点愣神。
察觉到他的视线,季纯下意识地想要摸一下头发,却发现自己根本空不出手。
只好别扭地解释,“我扎不了头发。”
庄俞嗯了一声,接过她的书包,把手里的烧卖递给她。
“谢谢。”
一直和她保持同等速度的人脚步一顿,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还要和我说谢谢。”
季纯先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表情好像是散尽了最后一丝尘气,笑着看向眼前人,“最后一次。”
“这还差不多。”
“脚真的不疼了?”
“嗯。”
怕她吃饭分心,庄俞也只是陪她慢悠悠地走着,然后一起等公车。
毫不意外的,上车后,负伤的季纯收到了很热烈的注目礼,尤其她身边跟着“不好惹”的庄俞,总是有人自以为不明显的偷看。
同样是备受瞩目,季纯的心情有了很大的不同,她第一次觉得做公车能这么煎熬。
昨天傍晚还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越亮,看的越清楚的原因。
庄俞挺直背站着,倒没什么感觉。
第一,他习惯了。
第二,他一直关注着季纯,怕有人碰到她的手。
他原本还在担心她一直沉浸难受的情绪里,谁知道某人还有闲心跟他开玩笑。
“同桌,我好像个受害者啊。”
眼里都是笑,夹杂着调皮。
作为被调侃的那个人,庄俞觉得很不错。
“那我是什么?”
“挟持……”
“你当然是保卫者。”
干脆利落,理所应当。
给人一种,一切,都只是为了说这句话的错觉。
“保卫者?”
“嗯!”
“有一个游戏叫保卫萝卜你知道吗?”说完,庄俞还故意抬手比了比两个人的身高。
引得季纯露齿笑。
下了车,庄俞才把书包里的豆浆拿出来。
“趁热喝。”
季纯抬手接过,只觉得热意通过纸杯直直传到她的眼底,需要她用力抿嘴才能忍住。
“没有弄湿你的书包吧?”
“没有。”
进了校门,走进教室,这一路上,两个人受到了无数关注。
于梦窈见到两个人以后,压抑住自己内心的诧异,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把两个人安排到黑板报前面,“行,你两先别动。”
然后她火速从自己桌兜里掏出易梦的相机,整套动作下来不超过一分钟。
“咔”
季纯反应不及,笑着问她:“这是干嘛呀。”
“留作纪念嘛。”
“窈窈,我这又不是什么勇士勋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