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搭在桌子上，神色不明，食指没什么规律地点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放学前，来上课的老师都会问一句庄俞是谁，然后一群人往后看，庄俞站起来，听老师表扬两句。

偶尔还会多出来一个流程：有的老师还想看看年级第三。

至于班级第三，关注度直接骤降。

她们班前三名是这样：年级第一，年级第三，年级第四十七。

第三名是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平时挺低调的，不怎么爱讲话。成绩单刚下来的时候，季纯就见她来了后排，借了陈栖的卷子看。

她的名字叫周小晓。

放学前，宋青禾宣布另一件事：明天要换座位，按成绩选。

按成绩选，自然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坐的位置，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一群人彼此相看，成绩还不错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但是没办法，带着微妙的情绪离开了学校。

季纯想着自己的成绩，又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庄俞，默默无言。

不知道，谁会是她的下一个同桌。

“想什么呢？”

于梦窈挽着她的胳膊，见她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奇地问。

“没事儿。”

于梦窈倒是有个事，“明天咱俩做同桌呗，让李子航给我们提前占个位。”

“好啊。”

季纯笑着回答，看着于梦窈一脸乐呵，她眨着眼，把视线转到别处，表情暗了下来。

她突然有点讨厌自己。

*

和庄俞挥手拜拜之后，季纯背着书包，下了车。

家里没有人，晚饭需要自己解决。

简单做了碗鸡蛋面，开始学习。

这就是她大部分的家庭生活。

英语题做着做着，卡壳了。

“啪”

她觉得自己需要缓缓，走到客厅拿了瓶牛奶。

插上吸管，盯着英语卷子发呆。

吸管已经扁了，留了好多牙印，还是不会。

鬼使神差的，第一次，她在晚上十点之后打开了联系软件。

【A：你睡了吗？】

几乎是消息发出的下一秒，她就收到了回复。

【Z：还没，怎么啦？】

看了看卷子，季纯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A：英语作业不太会写。】

【Z：哪一题？】

季纯把题号发了过去。

庄俞看到之后，直接掀开被子起身，走到学习桌前，拿起自己的卷子，对着手机按了几下。

他穿着浅蓝色的睡衣，顶着一头顺毛，周身柔和了不少。

嘟了几声之后，一声女声从手机传来，接通了。

“喂？”

声音有点不稳。

庄俞端起桌子上水杯抿了一口，低着头看手里的卷子，“这道题比较麻烦，你拿个笔记一下。”

“奥，好。”

季纯把手里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拿出笔记本。

点了一下屏幕，略显低沉的声音立马打破了静谧的房间。

“按照翻译逻辑来说，四个都对，但是最优选涉及到一个语法……”

两边都传来笔纸摩擦的声响，庄俞说话的速度比平时讲课的时候还要慢一点，季纯把写出来的笔记看了一遍，心里有了个答案。

“选C。”

“对。”

庄俞靠在椅子上，把刚才写的草稿团成团，投进垃圾桶。

“还有别的吗？”

季纯看了看被牛奶沾湿的卷子，“没啦。”

庄俞沉默片刻，没有再多说，“好，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挂断声响起，庄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