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们有的人脚是尖的,但自己的脚是平的。 敏敏指着兄弟们的衣服道:“真好看啊,我能穿吗?” 几个姐妹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宁英小声地说:“妹妹被养得太娇了,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 敏敏问:“为什么只有他们能穿些衣服?我们都是人,为什么他们能穿我们不能穿?” 几个姐妹不敢得罪她,宁敏的身份比她们都要高一截,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是她们学习的第一课。 还是大点儿的那个二姐站出来接她的话道:“咱们女儿家,女儿家就得穿女儿家的衣裳,只有不正经的姑娘会穿男人们的衣服。” 别说穿男人的衣服,她们来做客一路上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出门前先带着眼纱,到门口就迅速被丫头婆子围着走到轿子里去了。 一路上连个雄蚊子都见不着。“穿兄弟衣服,多出格啊,也太不要脸了。”二姐说。 不要脸。 敏敏听到这句话一颗心像掉进冰窟窿里。 原来只有兄弟可以穿她以前穿过的那种衣服,也只有兄弟可以在前后院跑进跑出。 宁敏很快意识到兄弟姐妹里只有自己是不同的,既然这些人都不是她的“同类”。 那就说明,她才是“异类”。 大家在花厅吃了玩了,宁贞笑眯眯地问她:“能不能到你的屋子里玩?”她想看看宁敏的屋子有没有她的漂亮。 敏敏领地意识很强,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而且对他们来说可能自己才是那只穿着家婆的衣服混进人群中的熊,要是他们发现她屋子里有“不要脸”的东西都跑过来打她,她一个人可打不过! 敏敏忽然觉得自己必须要有更强壮的力量来武装自己。 她彻底理解了熊家婆的故事。 之后跟其他所有理解这个故事的孩子一样,敏敏迅速患上了动物恐怖症,对活跳跳的小动物迅速失去了兴趣,她把自己养的兔子猫狗都放了,坐在地上看兄弟姐妹嘻嘻哈哈地在花园里抓。 大郎坐在敏敏旁边。 敏敏摸摸大郎笑:“乖乖。” 只有大郎,朝夕相处威武神俊的大郎是例外。 敏敏失去了和兄弟姐妹玩乐的兴致,她领着大郎沿着走了千百遍的屋子去找“姐姐”。 姐姐,杀死熊家婆的女孩。 这个女孩是家中长女,爹娘的第一个孩子,后边也没有兄弟能替她顶上杀熊的责任。 敏敏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才是“姐姐”。 段圆圆在屋子里做针线玩,日子久了她慢慢觉得做针线很解压,有压力的时候就做着玩。 段圆圆打算给表哥再做一条腰带,她做针线已经很熟练,再也不会让表哥穿不出去了。 海月贝壳窗润泽的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白兔子成的精。 敏敏站在门上看着“姐姐”,脑子里闪过十一只天鹅的故事。 “姐姐”在这个家织了了五年的布,为她做了一件能飞出墙院的衣服。 敏敏懵懵懂懂的还不知道墙外有什么,但她已经意识到这种机会的珍贵。 段圆圆微笑着对敏敏招手:“玩得高兴吗?” 敏敏冲进来趴到段圆圆身上问:“娘,我才是姐姐,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姐姐,一个肩负重任的姑娘。 这个姑娘是小五小七的母亲,她为了让两个孩子不步自己的后尘,不惜割舍掉骨肉之情。 以后她不再是“姐姐”,又只是“段圆圆”了。 段圆圆放下了针头线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