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大户人家忌讳说疯,大夫抖抖胡子把袖子卷得老高,跟着宁大一起和稀泥,问他今年几岁,昨儿吃了什么饭。 他问得有技巧,问什么宁大回什么,就是说到女人楼梯葬礼白衣服,整个人就倒在地上抽搐翻白眼。 大夫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宁大是被吓成这样的。 他瞧着坐在大树底下喝茶的宁宣,想着多半这家人也不在乎这位爷,掏出根又粗又长的针,让管家把宁大按着扎。 这个针副作用强,可能立马见效,大夫把宁大头按着,把针从脑袋上全按进去,管家瞧着跟把人钉在地上似的。 宁大慢慢不抽了,大夫拔了针,他接着坐起来玩泥巴。 大夫爬起来凑到宁宣跟前说:“少爷被鬼迷了心,现在只记得八岁以前的事。” 换句话就是这东西被吓傻了。 什么事能活生生把人吓疯?知道原也许会治好。大夫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要是人压根就不想治呢? 宁宣果然没多问,傻了的兄弟才是好兄弟。 八岁的宁大顽皮归顽皮,可比二十岁的他听话多了。 花兴儿见状掏了三钱银子出来,慢慢嘱咐大夫说:“他们哥儿两个从小感情就好,大了我们少爷还计划着小时候的情,现在两个人好不容易感情又好起来了,我们做下人的瞧着也高兴。” 以前好就是现在不好,大夫咂摸着“兄弟情”三个字,回头就开了几包死贵的滋补药,吃不好脑子,吃得好身子骨他也是大功一件啊。 宁宣看着想拉着自己去钓鱼抓虾的宁大,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甩开宁大的手,掏出帕子把自己擦了一遍,盯着管家说:“你在这儿陪着他玩,有什么缺的去找你们奶奶,她要是没有就到家里人去找奶奶。” 说完话,宁宣就让人去把宁二宁三叫过来看宁大,好好一个人变成这样也瞒不住。 花旺儿刚要出门,宁宣看天热不早,怕圆圆在这头吃不惯,嘱咐道:“顺便买两串山楂回来给你们奶奶吃,别要签子。” 段圆圆前两年被糖葫芦吓了一次,现在吃糖葫芦不爱吃穿起来的。 段圆圆在屋子里跟薛珍说话,她也没提看到薛珍打发人的事,只是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之类的。 谁都有秘密和丑面目,犯不着非要去揭穿人。 薛珍自从宁大被关起来,在屋子里过得别提多畅快。 她小嫂子中途听着风声跑过来看她,话里话外都是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不容易,以后还不是要娘家兄弟帮衬? 不如两家定了娃娃亲,这么着有个什么事,她们也师出有名,免得被人骂娘家图宁家什么似的。 真不要脸啊,要是不图,巴巴的跑过来做什么? 薛珍听得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开始掉眼泪,掏了帕子擦干净眼泪说:“既然不图什么,这次我就不给嫂子拿东西了,免得家里白白担了这个污名,以后我回娘家吃饭都没脸。” 小嫂子脸色一下就黑了。 薛珍跟没看见似的,说自己以后不会再给家里一分钱,接着又可怜兮兮地哭:“我们家爷们儿吃了大亏,以后我们母女也没着落,家里剩下这点钱还得养女儿攒嫁妆,以后嫂子们上门看我我当然高兴,要是指望我再拿点什么东西出来补贴娘家,那不能了。” 小嫂子不肯信,家大业大的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就没钱了? 她扯着薛珍朝死里灌迷魂汤。 薛珍自从抓了那把猫尿沙在宁大药罐子里,渐渐对礼节人情都看淡了。 钱才是她们娘儿两个的命,谁要抢她的钱就是在抢她的命。 小嫂子嘴皮子说干她都不肯出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