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过来的大锅巴,就是两人谁也没动筷子。 宁文博跟老太太一个样,觉得乡下人不干净,也不知道用什么水烧的,怕人吃坏了肚子,就说:“都是人情,收了就是咱们承了情,吃就算了。” 王启也嫌乡下人的东西腌臜,听他这么说也不动筷子了。 宁文博拉着人说:“坐了一路车,累了吧?家里几个厨子还得用,走吧,给你和你娘接个风。” 宁二老爷也在席上,几个爷们儿摆了一桌,陈姨妈和罗太太在院子后头一起吃。 不巧主桌上也有一道锅巴,这回不是乡下大灶台烧出来的焦锅巴,是厨子用精米特意做的,扁扁的小长方形,面上炸成金黄色鼓着小泡。 厨子不知道贵客能不能吃辣,所以很用心地做了好几个口味,麻辣的葱香的猪屁股的,还有香酥核桃味儿的,上头还洒了点绵白糖提味。 王启很有礼貌,每样都尝了一小片,要说喜欢也没多喜欢,他还是喜欢吃江南的糕点。 宁文博转头就叫人端了一盘子酥油泡螺上来道:“吃吧,特意给你做的,你爹说你爱吃这个。” 王启没想到在穷乡僻壤还能看到有人会做酥油泡螺,这东西一般只有高门大户里的厨子会做。 他痛快地捡着粉白的酥油泡螺边吃边喝茶,成都美食多,他吃来吃去还是喜欢吃甜口的。 只是酥油泡螺难做,厨子做了半天也就做了一盘子全放在王启跟前,这东西也放不得,夏天容易化,冬天容易硬,只能比着时间恰恰好一起吃。 王启看到宁宣那头没有,还想分几个过去,结果盘子还没递过去就被宁文博拦住了。 宁文博拍着他的肩膀道:“乖乖,你哥不爱吃甜,他从小就喜欢辛辣之物。” 说着给宁宣夹了一筷子洒了核桃仁儿的锅巴,说:“这个味的好吃,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锅巴饭,这是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做的,尝尝。” 他记得宁宣小时候经常来乡下看田地,就喜欢乡下人用柴火烧的锅巴饭和南瓜饭,锅巴洒上辣椒,南瓜放点糖蒸,回回都能吃得肚子鼓鼓的。 有一次宁珠也在,两姐弟锅盖上用抹布堵着憋水汽,饭一熟了用手去揭烫手抹布,手上还起了几个泡,吓得陈氏连夜回了城里叫大夫。 想到这里宁文博叹了口气,这才知道刚才自己说错话了,儿子原来是要吃甜的,但王启是客人啊,他又是当哥哥的,想来他能体谅自己的苦心。 宁文博把自己的锅巴都放在宁宣跟前慈爱地说:“吃吧。” 花兴儿和花旺儿在旁边听着,大冬天的直冒冷汗,屋子里一桌子人脸色也很诡异。 家里谁不知道宁宣一吃核桃就满身起疹子? 这还是当爹的! 花旺儿怕宁宣真吃了,就想伸手去拿。 花兴儿瞪着他,悄悄地摇头,心想着好差事肯定得老爷自己的人受着啊,让他们兄弟来算什么事? 他抬脚就踹了宁文博身后的小子一脚,小子撞在桌子上把一盘子锅巴都洒了。 宁文博脸色难看,一桌子人都松了口气。 小子知道后头是谁踹了自己,心里把花家兄弟骂了个臭死,口里也不敢说出来,就怕以后花家兄弟报复人。 小子跪在地上磕头,宁文博当着客人的面不好罚人,只能让他下去领罚。 小子回头就被按在凳子上打得杀猪似的叫,屁股肿得老高,躺在床上不停地咒骂花家兄弟。 花旺儿看不过,半夜当着哥哥的面儿进门给了他一瓶上好的金疮药, 小子看着就哭了,抹着眼泪说:“花爷拿这个来干什么?这不是看不上我吗?以后还有用得上小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