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哆嗦着要亲自回去拿茶叶。 宁宣趁机看他站都站不稳,扶着人说:“这茶原是我送谭太医的,他那儿就剩些脚跟子,使两个小子过来,我一并给你送过去,家里还有些新货没往上报。” 老太监看外头车上有个宁字儿,心里一转就知道是个金娃娃,笑得甜滋滋的,摆手说:“罢了,就这么办吧。”说完,顺手就把地址给出来了。 宁宣也不是糊涂人,一看上头写的是某某巷子就知道是老太监私宅,知道少不得要把他喂得肥肥的,才能有机会往他主家走动。 年年洒出去海一样的银子,宁宣虱子多了不愁,还笑着拱手。 老太监这才肚皮饱饱的回去。 谭太医立马就站不住脚了,他年轻的时候在宫里只当了五六年差,专给个小贵人请平安脉,小贵人一路当到贵妃,谭太医就开始做噩梦,好容易等到老母亲一命呜呼,立马就连滚带爬地回来,死也不肯再往上头去,只打着太医名号拼命攒家底。 老富翁当久了,被这么去了挂在心口上的半个儿子,当下心绪翻涌,嘴里嗬嗬的两下,唬得差点闭了气,要不是宁宣扶着,早躺地上蹬腿儿了。 宁宣也不催他,两个人就这么在巷子里站着。 老太医慢慢缓过气了,才跟他商量:“人老了就不中用,大少爷先回去,明儿吃了早饭老头子就过来。” 老太太就是挨日子,急了也没用。宁宣自己也知道,再给老太医折腾一回,估计宁家就得先给他发丧了。 段圆圆瞧了这一出,忽然就觉得宁宣其实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变态的社会人人都变态,大家都在当狗,只是对象不同而已! 估计也就是皇帝一家子过得比较快活。 这么一想,段圆圆就觉得宁宣其实也在宅子里,只是他能走动的宅子比她更大。 大家都过得不好,段圆圆心里就诡异地好过了一点,对宁宣也更亲近了,也没那么怕了。 表哥也不是那么无坚不摧! 长期笼罩在她头上的阴云瞬间散了一小半儿。 难怪要把女人关在宅子里,但凡有机会多出来看一眼,她们眼里人造的天都会塌! 看清楚这一点,段圆圆心里就有了好好过下去的勇气。 宁宣扶着老太医进屋,段圆圆怕让宁宣知道自个儿看了他夹着尾巴的样子心里有芥蒂,在车里火急火燎地数着绵羊想把自己哄睡。 宁宣一脑门子汗,上车看到小表妹睡得满脸红晕,轻轻吐出一口气。 摸着她的脸儿想,怎么就这么招人爱呢? 城里路不平整,段圆圆脑袋一磕一磕的。 宁宣伸了一只手垫在窗户边,就这么打道回府了。 段圆圆醒来看到的还是马车顶,打开窗帘一看,只是天都有些黑了。 “姨妈要急死了,你怎么不叫我!”她赶紧收拾东西往车下跳。 宁宣在下头把人接着抱下来说:“你睡得甜甜儿的,哪个舍得叫你?” 进屋宁宣饭都没吃,就开柜子拿茶叶和布匹去了。 小子们收拾马车,收拾出一袋子松子仁儿。想拿去吃吧又想起个故事。 也是大户人家,里头的老爷宝爱自己的闺女,千金万玉的发嫁出去后这女儿也不忘了爹娘,日日都着人送米果点心回来。 老爷一个人年纪大了也吃不完,回回都要剩一盘子果仁叫人拿出去倒了。 下头人没见过好东西就没舍得丢,嘴里答应回房就把果仁留下来自己吃了,有时候还拿来待客。 这么过了一年,姑奶奶回门问亲爹八宝果仁糕好不好吃。老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