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像结婚像走红地毯,没忍住笑了两声。 武太太都觉得奇怪,这孩子没嫁之前心里紧张得要死,怎么真到这一天反而什么感觉都没了! 段圆圆是很难把今天这个“为人妇”的“段圆圆”跟自己联系起来,总觉得是别人的故事,当然没什么感觉了! 而且这几年也这么经常去宁家,她已经习惯了! 她不哭武太太又是个强人,母女互相看了会儿什么伤心事都想绝了,都没挤出眼泪,反笑得肚子痛。 喜娘没办法了,只能妥协:“假哭也成!呜呜两声叫人听见就算过去了!” 宁宣玉树临风地在门口站着,他的手很大,肩膀也很结实,一只手就把段圆圆拦腰抱起来放到轿子里头去了。 等人坐好,宁宣才戏谑地问她:“还是表哥劲大吧?” 段圆圆还没说话,围观的看客都拍着手叫好,夸:“新郎有劲儿,新娘有福了!” 宁宣也不要她说话了,意气风发地骑上白马走在前头。 段圆圆坐在窄小的民轿里头,心都快蹦出嗓子眼,脸也热得冒烟,等轿子动了她才掀开盖头散气。 现在才八月初,天气还热,轿子是夏布做的,从窗户上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外头到处都是人。 段圆圆被罩在红彤彤的世界里,轿子四个角站着的人影子都很高大,青罗和紫绢不知道被撵到哪里去了,周围都是不认识的叔伯兄弟。 她想这真是一个男人的世界。 爹娘不能送亲,未婚的姑娘不能来,寡妇孕妇都是不洁的人也不能来,那就只剩下男人了。 这么想着,一只手掀开锦帘,段圆圆赶紧盖上盖头。 是裕哥儿,他在外头说:“姐别怕,我送你,你摸窗户!” 段圆圆把手伸过去,很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抓住了她的。 两只出自同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裕哥儿的温度慢慢渡过来。 段圆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笑着问:“走了这么久,你累不累,吃饭了吗?” 说完,裕哥儿感觉手心塞进来一团棉花,他以为是猪儿虫吓得一哆嗦,结果打开一看是芝麻糕。 轿夫看见了就打趣:“新娘子疼弟弟,给他喂食儿呢!” 裕哥儿哼了一声,对前头的姐夫挤眉弄眼,挺着胸吃了。 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有你没有”! 段圆圆喂小猫小狗似的喂了裕哥儿一路,撑得他还没开席就打嗝儿,等姐姐再塞东西过来就忍不住跺脚:“够了,姐!再吃要吐了!” 段圆圆这才意犹未尽地收手。 可惜娘家人只能走一半的路,等绕过半圈城,裕哥儿握住姐姐的手就渐渐松了,走之前他又叫了她一声:“姐!你好好的,我要回去了。” 段圆圆眼泪都被他叫下来了,两个段圆圆一下连在一起,她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呜呜地在轿子里哭了,这声音跟刚刚假哭差别就大了。 外头都在笑:“新娘子哭嫁,是好兆头,孝顺!” 裕哥儿也叫姐姐哭得眼睛泛红,他最后握握姐姐的温热手说:“过阵子,我还来瞧你呢!” 所以别哭啦! 段圆圆在轿子里头轻轻地说好。 等她整理好呼吸声,外头又动了一下,段圆圆知道这下裕哥儿是真走了。 轿子是四人轿,后头还跟了两辆车,坐着换班的轿夫。 武太太在后头看了很久,等到轿夫都不见了,才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喝茶,心里空落落的。 等裕哥儿一回来跟她说姐姐总算哭了,武太太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