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香,像一件刚出土的素纱单衣,可是它见不得阳光……
如我在朝歌的处境,藏身周院,不能轻易出门;如周家兄弟在商为质的命运,伴君伴虎,阴谋未定;如我和他自以为是的深情,我以为他是圣人,他以我为暗恋替身…都见不得光!见不得光…却又那么难以自拔!
……
“啊哈……”紧促的叹息,在一连串脚步声后响起。
这里怎么会有别人?我悄悄躲在了树干后,寻觅到了两个身着鲜艳服饰的女子,其中一个扶着大树,眉头紧锁、大口喘气,另一个站在她身后帮她抚背顺气。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媛几和她的侍女!我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尖叫出来被她们发现,媛几怎么会在这?子渔走后,她怎么样了?
……
“王子妃,您身体要紧,消消气啊。”侍女焦急地抚慰媛几。
“王子妃?如今我还是王子妃吗?子渔至今下落不明,我也被姨母强制请出了王子府,剥夺了王子妃的身份!”媛几落泪捶树。
“只要您认自己是王子妃,您就一直是王子妃。”侍女小心地说道。
“我认有什么用?姨夫让我改嫁到蒲姑国,蒲姑国这么远,蒲姑侯又老又丑,我才不要嫁给那个东夷老头!我不要改嫁!我要在这里等子渔回来!呜呜呜呜…”
媛几和侍女抱头痛哭。
“小人和王子妃一样,想和您一起在商都等王子殿下回来,可王命不可违啊!这次大王召你来朝歌,就是要赐你公主身份,送你去蒲姑国的…”侍女边哭边劝解媛几。
“姨夫要我改嫁,姨母也不帮我说话!我这次真的无可奈何了吗?呜呜…只是,可怜了我和子渔的孩子,它出生以后要喊别人做父亲了?呜呜呜…”媛几轻抚上平缓的小腹,那里居然已经孕育了子渔的骨肉!
子渔在哪?我满脑子都是子渔,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想知道答案,我直觉周人、或者子启肯定知道子渔在哪,是他们救走的子渔。媛几是子渔的妻子,子渔因为我而得罪了他父亲,被迫逃亡,我理应帮助媛几…
正当我毅然地要从树后站起时,她的侍女突然说话了:“王子妃,小人有一个主意,您以此去求大王,说不定会让大王改观。”
“哦?你有办法,说来听听。”媛几抹去眼泪,全神贯注地听着。
“您还记得贞人灼吧?”侍女问。
一句贞人灼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怎么突然要打我的主意?
“当然记得,就是子渔求婚不得的那个楚地女贞人。”媛几说。
“正是她!大王满世界找她,找了许久,不见其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侍女说。
“这事我知道,她在商都路祭上被姨夫看中,后来逃走了,姨夫气不过,才要满世界找她…你提她干嘛?”媛几问。
“贞人灼在王子府待过…我们把这件事告诉给大王。”侍女说。
“她在府上的事,姨夫早就知道啊!”媛几说。
“小人说的是另一件事,此事只有猜测,没有定论,但我们可以认为它是事实,若报告给大王,肯定会引起大王的兴趣…”侍女神秘兮兮,小心玩转着心中的算盘。
“你快说什么事!”媛几迫不及待地催促。
“诺,那小人说了…”侍女压低了声音,说:“贞人灼和周公子单之间有私情。”
轰——我感觉五雷轰顶,这是什么惊天巨猜?我心乱如麻,真想跳出来给她灌一瓶哑药。
媛几看侍女的眼光逐渐生出玩味,侍女见状继续说:“贞人灼和周公子单在府上的时候,那眉目传情的样子,我们下人都看明白了,您也一定看出来了。”
“我的确有此猜测…可贞人灼是子渔看上的人,我若是在她身上做文章,日后让我如何面见子渔?不行。”媛几疑虑了一下,摇摇头。
我心想,媛几你还算有几分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