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醒来的,对吗?”
我努力睁开眼睛,明亮的光线进入视野,我看见柔和的蓝天、草原、波光粼粼的碧水、太阳下温暖的风,还有放风筝的儿童、化成蝴蝶的情侣…
是否已经穿越回去,还是到了异世界?正这样想时,眼前的景物淡了。
木屋的窗和门大概是开着的,照进来很多的光,我只能感受到光。
待我能视物时,视野又回到了木屋里。我躺在地板上,看见草灰色的木梁上,朱纱飘舞。
“江女…”有人不停的呼唤我。
朱纱落在他棕色的布衣上,摩擦他的发与背,我努力聚焦于他的脸颊,周单?
那双眼,似溢满了波光的湖面,忧色如水底的湖怪,游弋在漆黑的瞳仁;眉宇间,激流绕过顽石,暗生难消的褶纹。
“江女…”
他拼命地呼唤,声音却轻柔,像隔着遥远的云层。他用力揉搓我手心的虎口,直到看见我睁眼,才减少了力度。
“静女,你可真是命大,不枉四公子竭力相救,你若有心,定要好生感谢他。”
屋里还有一个人,我抬眼望去,那人有夜幕般的长衫和乌发,正是散宜生,他怀里抱着一把四弦琴。
门外突然传来大鸟扑闪翅膀的尖叫,散宜生迅速走到门边观望。
“大蚺醒了。”散宜生说。
“散宜大夫,劳驾把大蚺引回水泽。”
“诺,四公子。”散宜生拱手作别,快步走了出去。门外又响起那低沉的琴音,和着鸮声、蛇语,渐渐远去。
……
“单来迟了。”
他毫不犹豫地将我抱起,放在他的腰上。将我紧紧贴于他的胸膛,像刚才巨蟒的环绕一样紧簇,但这回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贪恋这份温暖,舒服地闭上眼睛,听到他强劲的心跳。
“大蛇?”我问他。
“蛇已走。”他答。
“…为何要救我?”
“江女自愿献身于大蛇?”他惊疑。
“对不起,我不想要这个人生了。”我说,眼泪不由自主地往外冒。
“发生了何事?为何哭泣?”他焦急问道。
“我不好…”
“到底怎么了?”
“我不开心,呜呜…”
他不再追问,只是抱着我沉默。
我的肩头感觉到热热的潮湿滴落。
……
“你的脚,流血了?”良久,他看到我受伤的左脚踝,关心地问道。
“无妨,腐木划破了皮。”我回。
“我来得着急,未带医包。”他把我靠在大鼎前,轻轻举起我的脚踝,注视着伤口,鼻唇却逐渐逼近…
“你做什么?”我惊呼。
“但,我看不得你流血。”他说,唇尖轻触了一下伤口。
“别!额…”忍不住轻吟,奇怪的感觉溢满全身,仿佛坠入了潮热的深井。
我想挣脱,但脚踝被他的手用力握住。就这样被迫、一点点看他舔舐掉血迹…脸颊烫烫的,我捂住了脸。
……
他从交领口袋里掏出一块白绢,裹在了我的脚踝上。而后,继续抱起我,靠着鼎身,与我沉默相视,任由朱纱轻抚身畔。
突然他大手托住我的后脑,额头抵过来,鼻尖几乎相碰,他的薄唇因为越来越剧烈的呼吸而微张。
他会亲过来吗?若是彼此动心,吻会是甜的吧,我心里的萌芽会因为甜蜜的浇灌而长成小树苗。脸颊再次发烫,因为这个单纯的想象羞到闭上眼睛…
然而什么都没有。
我感觉到身下某些异常,尴尬地扭动着,想调整一下位置。
“江女,勿动。”他嗓音低哑,长睫微垂,胸口不断起伏,努力压制着呼吸…
“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