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包括废骨,一股脑全都装进了麻袋,背起来就走。
回到寝室,坐在木椅上,望着房顶发呆。天气渐热,他们在校场训练完,就会去水井边洗漱冲凉,那以后水井我是不能去了。
……
下午吃饭时,我终于看见了媛几。
她下了楼,看见我平和地一笑,温婉了许多,她对我表示抱歉,说明日就可以和我出去看子渔教习了。
饭间,她不像平时那样,把我当成多余的电灯泡,会经常和我说话。我笑笑,明白了她的变化,想给她竖大拇指。
但看破不说破,我懂她就好。
……
饭后,我要回寝室,却被子渔叫住了。
他把媛几支了出去,自己坐到了殿中大鼎后方的软榻上。他已经换上了干净凉爽的衣服,敞着光洁的胸口,并无装饰。
“灼,可否帮我把脉?”他问。
“可以啊,你哪里不舒服?”
“近日,觉得心口悸动…”
王子殿只剩下我们俩,静悄悄地,子渔这一句,格外清晰。
他脱鞋上了软榻,身体斜靠在围栏上,捋起宽大的袖子,露出玉白的手臂,置于床边。
我在榻前跪坐下来,伸出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从他左手腕内侧桡骨茎突处,顺着皮肤凹陷的方向,向上滑移,寻找跳动最强烈的地方。
“脉搏强劲有力,节律清晰整齐,子渔大人康健无病。”我认真地把完脉,收回手说。
可是子渔看我的眼神,和平时不一样。
“是吗?那为何总觉得心砰砰然。”
“可能是训练完出汗,又浇灌冷水刺激了心脏所致。”我有点羞,只有看过他冲凉才会有此种推测。
“非也,我倒是觉得,是在看见贞人灼之后,心砰砰然……”
子渔笑笑,突然拉起我的手,轻轻地放在了他敞开的胸口上,滑腻的触感和强劲的心跳传导进我的手心。
我心一惊,这小子怎么了?
我抬头看他,他距离我如此之近,粉色脸颊如秋后枝头初红的苹果,长睫微垂,眸光沉溺,似乎笼着一团水汽,雾霭氤氲,心意难猜…
我想收回手,却被他用力按在了胸口上,那心跳更加快了。
“我近日已和媛几圆房。”他凑近我的耳边,温热的呼吸传来。
“子渔大人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那是你的私事,灼不便关心。”我撇过他的鼻尖。
“自然要说于你听,你只知,媛几以后不会再阻拦我们。”
“子渔大人何意? ”
“灼,那晚我于城外第一次见你,如见谪仙,带你回府后,你令我惊喜不断,你懂占卜和通灵,你学历高见识广博,你性格柔善,与我母妃、媛几皆能友好相处……我心敬灼、爱灼、欲娶灼为妇。”
我的脑袋有点懵,这是表白吗?
怪不得姜王妃会送我华服,媛几会和我置气,原来一切早有端倪。
可是我根本就当他是我的雇主啊,如果剥去雇主这种过于利益化的关系,我根本就当他是个弟弟,而且是小我八岁的弟弟。
此外,我还有一万个拒绝他的理由:
他是商王子,商快要玩完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就算能,我也有足够的理性,不嫁给亡国贵族。
他和我在祭祀观念上有冲突。
他有妻子,他再好,都和我无关,我不会觊觎半点。
我已立志,不婚不恋、远离男人,且很难被撼动。
……
如果,我像媛几那样天真单纯,十几岁的年龄,遇见了十几岁的子渔,说不定就会爱上,可是我已经历了太多,许多观念和考量会影响我。
思来想去,子渔没什么错,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出现在王子府,不应该让自己陷入复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