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纱衣来。
很奇怪的感觉。
像是兔子无意间撞入怀中,红红的眼睛满是无辜,可被惊动的那方却想再看她几眼。
守株待兔。
花逐尘觉得这想法有些荒谬了。
他在魔族不曾近女色,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在他生杀予夺的百年间,已经没有任何姝色能够叫他挂怀。
魔尊弑父杀兄,毫无感情,亦体会不了情爱。
这本就是魔界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没有人敢拼着性命去接近他。
棠梨见花逐尘莫名沉默许久,又微微摇了头,以为他是在心里责怪她,抑或着是在因她的一时疏忽而暗自伤怀,故而心里更内疚了。
“道友道友,你别往心里去嘛!”棠梨拖着尾音道,不自觉嗓音上扬,带了些撒娇卖乖的意味。
花逐尘眸光微闪,吊梢的眼尾不自觉泄露出些许春痕,幸好有银面具的遮挡,不然棠梨会发现他此刻有微醺的迹象。
内室里寂静无声,只有珠帘被风吹拂后,叮当作响的流珠敲击,像浪花一样层层涌入。
好半天花逐尘才展颜一笑,彬彬有礼道:“少仙主过虑了,我不曾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当他们彼此都松口气时,棠梨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拉住了花逐尘的手。
轻轻摇晃,像个讨俏献宠的姑娘,而不是兰泽峰至高无上的少仙主。
她有些讷讷地松开手,震惊于自己的厚脸皮,面上有些发热地两眼乱飘。
而花逐尘却是面不改色,只伸出手径直拿了搁在桌边的茶盏,而后不急不缓地呷了一口。
男子仰头喝水时,露出凸起的喉结,修长的脖颈微微上扬,往上看去,那截下颌线流畅优美。
他看起来只抿了少许,便将茶盏搁回桌面,随后轻声道。
“这茶,不错。”
棠梨怔忪片刻,目光僵硬着移到他刚放下的茶杯上。
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烧得更厉害了,绯色的红晕犹如泼墨般,迅速染上少女莹白的脸颊。
这茶,好像是她刚喝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