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人在哪里购来的。”
两人又嬉嬉笑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桌案后头响起极有节奏的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梅香抬手撩开帘子,露出一张惊心动魄的脸来,一身曳地的水绿色长袍,最简单的样式却叫他穿得有些超凡脱俗的意味。
他先是朝着秦昭颔首,微微一笑,而后才发现秦昭身边的“大粽子”:“这位是?”
秦昭立时起身拱了拱手:“这位是廷尉司的司监,宋大人,她也是爱好音律之人,对梅香公子的琴艺仰慕已久,我擅自带了她来,公子不会介意吧?”
梅香甩了甩袍子,盘腿坐下,目光对上宋大人已经呆住的脸庞,他轻轻咳嗽一声:“不介意。”
宋大人立时涨红了脸,在秦昭的提醒下才慌乱无措地坐了下来,紧张地快连酒盅都不会抬了。
“公子不慕权贵,宋某佩服。”她豪饮一杯,声音高亢。
梅香放在琴弦上的手指顿了顿,抬起头对着她笑了笑。
宋大人立时晕乎乎地笑起来,再过了一会儿,鼻间居然流下两股鲜红的热血来,秦昭看得目瞪口呆,立时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
梅香垂眸,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走过一遭,悦耳的琴音瞬时如水一般流了出来,他顿住:“今日,我便为两位演奏乐坊新写的曲子——临江赋。”
秦昭点点头。
宋大人却忽然停住擦拭鼻血的动作,立时站起来重重地拍掌:“好!好!”她咧嘴笑得开心,看看梅香,又看看秦昭,见两人按兵不动,这才有些尴尬地坐回去。
梅香硬着头皮抚奏,流畅的琴音从指尖跳跃出来,拂过耳畔,秦昭觉得自己仿佛立在江边,微风徐来,波澜不惊的江水静静流动,只觉得心旷神怡。
她还没反应过来,琴声忽而转作剧烈急促,江水翻涌起足丈的浪潮,呼啸着向她扑来。
激亢的琴音顿住,秦昭也回过神来,她又听入神了,差点忘了正事,一抬头却见梅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宋大人听得如痴如醉,目光始终死死地落在梅香公子身上,一曲终了,梅香起身斟酒,来到两人身边。
“多谢二位今日听我抚奏。”他仰头一饮而尽。
秦昭不住地给宋大人灌酒,自己都喝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一抬酒盅,宋大人不知何时已经飞去了梅香身侧。
宋大人忽然一把抓住梅香的手,不住地抚摸起来,脸上的笑意深不见底,方才还一团和气的人似乎因为醉酒变成了色中饿鬼。
“梅香公子果真厉害,不如今夜就留下来,服侍我入睡吧。”
秦昭一愣,她可没想到会有这一步,连忙上前轻轻拽了拽宋大人的手:“大人,梅香公子卖艺不卖身,您就别为难他了。”她颇为抱歉地望着梅香,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不料宋大人一把将她甩开:“你不过就是潜火队一个小小的官兵,何时也能在本官面前指手画脚了!”酒气上头,和善的宋大人露出了真面目。
梅香用力挣脱,还维持着面上的和气:“大人,你若再不放手,我要叫人来了。”
岂料宋大人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地抬手戳了戳梅香的脸蛋,立时开心地眼冒桃花:“你叫啊,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哈哈哈哈!”大笑着,她就要将梅香公子扑倒在地。
秦昭再看不下去,抓过身侧的花瓶,哐当摔了下去。
宋大人圆滚滚的身形摇晃了两下,倒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才停住。
秦昭拍了拍手:“真看不出来,她明明瞧着挺正经的。”她望着梅香,“今日多谢你。”
言罢她蹲在宋大人身边,一双手在她身上翻找起来,他们都说这廷尉监大人始终随身带着那屋子的钥匙,也不知真假。
摸了半晌,秦昭终于从她最里头那层的衣裳里摸出一个锦囊来,扯开一看,里头果然躺着一枚有些泛青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