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阳(2 / 3)

秦昭身子一颤,脑海中又像方才一样有惊涛巨浪扑面而来,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她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而桃灼却对她变化视若不见,径直开始给自己宽衣解带起来。

秦昭闭眼再睁,脑海中的清明恢复了三两分,她立时从地上起身,用手掌对着桃灼,定神道:“不必。”

桃灼却步步向她逼近,精致的眉眼弯弯,苍白的唇色竟露出一两分浓艳出来。

秦昭忽然觉得四周都变得像水波一样晃荡起来,她似乎觉得,这桃灼也没有方才那样讨厌了。

“秦姑娘,你愿意的是吧?”

这一瞬,秦昭脑海中的清明尽数被浪涛吞噬,她呵呵傻笑两声,点头如捣蒜:“公子所提的,尽是我愿……”

言罢她飞扑过去,一头撞进桃灼怀中,力道之大,一双不安分的手正锤在桃灼腰侧的伤口上,她本人却浑然不觉,只抬头看着桃灼因疼痛而扭曲的五官。

真糟心,这人皱着眉头竟也这么好看。

秦昭被自己心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可也不过一瞬,她又变得晕乎乎起来。

*

“桃灼公子特来请嬷嬷,他说秦姑娘要为他赎身。”一个小厮抱拳而立。

此话却让正在陪客的春满楼鸨母月娘吃了一大惊,她从客人腿上跳下来,掰着手指算了半晌,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瞬时绽开笑颜。

“哎呦!我这就来!”言罢她好言安抚了恩客,取出桃灼的身契,坐上轿辇欢欢喜喜去了。

她同小厮立在门外,扣了两下以后,桃灼缓缓打开了房门,他面色还是苍白,衣裳凌乱,衣襟大敞。

月娘一只眉毛跳起来,拉着嘴皮用帕子点他头:“你小子可真是好福分。”

桃灼喉头动了动:“嬷嬷请。”言罢他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就在此时,秦昭不知从哪里出现,她手执一只毛笔,直愣愣地向桃灼冲来,笑眯眯道:“契约在哪里,我来签字画押!”

鸨母见这人年纪尚轻,举止轻浮,连忙细细打量起她的衣裳来,上好的江南绸缎,暗纹闪闪,非富即贵啊。

再去看她的首饰,数量不多,却件件不是凡品,鸨母连忙让身后的小厮拿来契约,笔墨,朱砂,一字摆开在桌案上。

鸨母还是不放心:“姑娘,你当真愿意给桃灼公子赎身?”

她嘿嘿笑着点头:“愿意!我真心愿意!”

鸨母被她这样大的反应吓了吓,又立即回过神来:“桃灼可是我们楼里的头牌,他的赎身价,可不便宜。”她好言提醒,生怕秦昭拿不出这么多钱,白白浪费了她的时间。

“那是多少,嬷嬷开个价吧。”秦昭神色坚定,似乎早做好了打算。

“拢共一千两白金。”

秦昭一惊,立时拍案起身,用毛笔指着鸨母的鼻子:“这么贵?便宜些吧。”

鸨母哪里见过给人家赎身还要讨价还价的人,今日真是开了眼,她撇撇嘴,脸上浮现出不耐烦来:“我瞧姑娘也不是真心,也罢,我们桃灼还是有很多人争着要的。”

言罢鸨母只觉得自己似乎被桃灼看得极不舒坦,可再仔细看,他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桃灼望向秦昭:“秦姑娘,你方才不是说愿意为我赎身的吗?”

秦昭眼睛一亮,点着头:“愿意!愿意!”

“那这一千两金,你愿意出吗?”

秦昭只觉得桃灼的笑里似乎有蜜一样,她先是愣了愣,又立时点头道:“出!我出!不就是一千两金嘛!”

鸨母闻言立时将各式文书拿来,秦昭循着他们的指导一一签字画押,整个人像是踩在高空中的云彩里一样,一会儿落在凉凉的风里,一会儿又踩在软绵绵的棉花里。

桃灼以两人还要尽兴为由先将鸨母劝了回去,约定明日再付赎金。

秦昭晕乎乎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