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电流声,紧随其后响起连时序略显虚弱的声音,“是我。”
姜安然一颗心顿时跳到嗓子眼,嗓音紧绷,“你身体不舒服吗?”
“……”
手机里只有窸窸窣窣的细响。
姜安然原本是盘腿坐在床上的,等不到他的回答,急的脑袋一热就要去换衣服出门,一只脚刚踩在地面,便听见他咳嗽几下,回答:“感冒了。”他原本的音色低沉带着轻微的沙哑,平时乍听起来像老式唱片机传出来的声音,现在因为生病嗓子沙哑加重了颗粒感,格外有质感。
姜安然立刻想起那天他淋雨的场景,关切地问:“吃药没?”
“嗯。”
他应该是躺在了哪儿,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越发明显。
姜安然收回脚,重新盘腿坐好,心里火急火燎的。感觉他现在身边应该是没人照顾,一想到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就怪心疼的。她抿嘴,怕让他觉得冒犯也不好外露太多的情绪,“发不发烧?”
“不烧。”
“记得喝感冒药,流鼻涕、嗓子疼的话就喝消炎的,”姜安然有条不紊地叮嘱他,“一定得多喝水,别开空调了,躺在被窝里捂捂汗。”
“...好。”
他的声音太过虚弱,轻颤颤的一个字还带着哽咽的味道,一下就戳中了姜安然的心脏。她差点就问出“你家在哪儿,不然我去照顾你吧”这样逾越的话。她必须时刻谨记自己和连时序只是“合作关系”,她站在陪聊师的角度可以和他做朋友谈心,唯独暧昧的底线是绝对不能触碰的,一旦踏出去便违背了职业道德。连时序是个成年人,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再不济还有经纪人和助理,她没必要担心到这种程度。
姜安然冲昏的理智逐渐回笼。包裹在干发帽里的头又湿又重地压着她的脖颈,头皮无法呼吸,让她有呕吐恶心的冲动。她很想快速结束这通电话,“那你快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等等——”
他喊得太急,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姜安然被他咳得心都皱巴巴缩成一团,让他喝点水,不要着急慢慢说。
连时序缓了好久,才问:“你会来吧?庆功宴。”
姜安然真是败给他了,“...嗯。”
连时序轻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姜安然先去吹头发,他已经把地址发到微信,嘱咐她找不到路给他打电话,他让助理去接。姜安然礼貌地回了句谢谢,盘算该带点儿什么去参加他的庆功宴。太便宜的怕他看不上,太贵重的怕自己买不起。思来想去还是认为心意最重要,可送什么能表现她的诚心呢?
姜安然绞尽脑汁想不出个所以然。她的异性朋友只有沈温书,可他们太熟了,每年生日送礼物也没走过心,全当完成个形式。这还是她第一次给男人送东西,眼前一黑,抓瞎了。
姜安然从床上翻了个身,果断求助网络,可是礼物翻来覆去地看无非就那几种,而且不像是能送给普通朋友的,倒像是...送男朋友。
她颓废地叹口气,暂且放弃这件事,起床去准备晚饭。
期间钟霞打电话来,让她给自己送件外套到小区对面的牌室。
姜安然单手拧上牛奶瓶盖,换衣服出门,正巧碰上也要去牌室的邻居,便托对方把衣服捎过去,自己出小区沿着马路溜达散心,顺便给钟霞发了条语音:“别打到太晚,赶快回家吃饭。”
钟霞很快回复,嗯嗯应着,敷衍极了。
姜安然拿她没办法,又不好横加制止。
养父离世的头几年,钟霞整个人苍老了许多,还患上了轻度抑郁,姜安然一到晚上便带着钟霞去跳广场舞,努力让她重新融入到人群中,转移她悲伤的情绪。后来钟霞迷上了打扑克牌,消遣了无聊的时间,除非她偶尔玩得太尽兴忘记吃饭,否则姜安然不会管束她的生活。
夏夜街头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