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山或许会认为他勉强还算是一个靠谱的男人。
“笛福先生,为什么您总要帮忙修剪这些枝叶?”她总是忍不住问上这么一句。
苏尔红笑了笑,答道:“伏山,我喜欢一切都是整整齐齐,你知道的。”
“……”
一般到了这里,伏山便不会再多说什么,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毫无意义的。
“伏山,麻烦你去帮我打发一些奶油,不用太多,一盒就够了,上次那样就太多了。”
苏尔红说着,他的声音也是轻柔而富有磁性的,最末几个字说得很小声,因为他并不习惯去指责旁人,尽管这显然只是一句简单的提醒。
“好的。”伏山没有只回答一句“是”,因为苏尔红上次说这样会显得他们很生分,就像雇主和菲佣。
本来也差不多,伏山从来不会在乎这些称谓上的不同。
没过多久,苏尔红便也回到店中,制作一些巧克力牌,上面写着“斯格瑞特”,这是他们的店名。
“奶油好了,笛福先生。”伏山的语气永远是平缓而沉稳的。
“非常感谢,麻烦你再帮我加一些柠檬皮碎,那样会有种特别的风味。”
“好的。”她虽然嘴上应着,心里也不明白打这些奶油还有什么用。
因为今天的生意明显不大好,都将近傍晚时分了,也才来过五六个客人。
其实想来也是,在甜品城这种地方,开甜品店,不是鬼扯吗?
这里只有脂粉气和汗臭味混杂的下等酒馆和贩卖土豆泥香肠的餐厅才会永远人满为患。
“该准备打烊了,伏山。对了,那个黑发女孩今天有来吗,就是那个黑发红瞳,总是穿得很单薄的女孩。”苏尔红问道。
“还没有,笛福先生。”
他们说的是一个每天都在夕阳时分出现在甜品店门口的年轻女子,她看起来呆呆的,身形也很瘦削,似乎是有些发育不良的样子。虽然几乎每日都会在店门口徘徊,可她却从来不进入店中消费。
不论何种情况,这样的女孩也是足以引起两人注意的。
“奇怪了,应该到时候了。”苏尔红看向房中悬挂的一只钟表。
“嗯。”伏山端起肮脏的盘盏刀叉,走向浣洗的水槽边。
她知道苏尔红似乎格外在乎那个女孩,但她不想去多管闲事,况且那个女孩一看起来,就像是付不起饭钱的,她可不想招惹这样的麻烦。
正在此时,门口悬挂的银铃忽然被摇响。
苏尔红才刚抬起头,准备开口表示本店已经打烊,却在看清眼前人后改了口:“您好,小姐。这里是斯格瑞特甜品店,请问您需要什么?”
面前的女孩留着刚及肩膀的乌黑头发,赤红的眼瞳近乎是血色那般鲜烈。
——这就是苏尔红在等的那个女孩。
残阳斜射,不偏不倚落在店面上,果然不错,她都是趁着夕阳时分来的。
“你好,我……啊?”
她似乎不大会说世界通用语,有些结巴,也有很浓重的口音。
“不如来试试我们店的新品吧。”苏尔红发现她在交流上有些困难,便提议道。
“好?”她似乎还是听得不很清楚,颇有些迟疑地开口。
苏尔红只能将这个当作是同意了,他便就此开始忙活起来。
材料都是准备好了的,很快,苏尔红便组装出盘中蛋糕的大概形状。
他边向蛋糕顶上挤着奶油,边询问道:“小姐,请问您怎么称呼呢?”
女人只是歪着头,目光呆滞。
见她显然有些不明白的样子,苏尔红复又声情并茂地比划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这次她大概是听懂了,连忙欣悦地点点头,像小学生背诵课文似的那样说道:“艾言尼,嗯……格鲁西。”
见苏尔红向着她笑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