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中吐出。 任何赛马娘都当因而扪心自问——为何要怀抱着痛苦奔跑? 为何要将沉重的脚步向前再向前地挪动? 心有答案者,脚步自会更进一步。 而那压根不在意这份问题,只为赎罪而奔跑的赛马娘,亦会自此时追逐而上。 爱慕织姬,携着呼声而至。 成田路的胜者步伐自是万众期待,但同样的,基于爱慕织姬那‘没有训练员的独立赛马娘’,与那在赛场上凛然姿态,而聚集起来的粉丝们。 自然也会期望着爱慕织姬能够‘一雪前耻’。 但他们的呼声注定无法传达。 不仅是那终盘冲刺时的动静通常会让赛马娘短暂失聪,更是因为爱慕织姬的眼中从来都没有他们。 她的眼中甚至没有那冲在前方,将被自己越过的选手们。 自始至终都只是锁定着终点。 以一等星的姿态,怀揣着将胜利献予某人的心境,如若无法做到如此便是白费功夫。 如此,她便以更快的速度前驱。 如划过天边的流星,实实在在地在大气层内燃烧。 仿佛要褪去一切负重,直至形销骨立为止。 这仅仅是一场G2赛事,两者却仍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乃至于更进一步,在那几近于齐头并进的冲线中,由高台上的机械给出庄严沉肃的微小差距。 爱慕织姬扳回一筹。 无数欢呼而至,她更抬手握于胸前,做出祈祷般的动作,好似回应着欢呼,令呼声更进一步,直上云霄。 也在这时,流星忽然扭头看来:“有什么见解么?林顿训练员。” “感觉还挺糟糕。” 俨然并未沉浸在画面中的奥默,看着那被流星暂停的尾声画面,回答得很干脆。 “自我感动的殉道者和观众群,看起来甚至有几分滑稽,也将输掉的选手们的价值降到了最低。” “您的用词可真的是……” “不讨喜,对吧?”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奥默旋即竟是闭眼。 不须吩咐对方倒退,重放,他的记忆本身就允许支撑那份功能,能够轻易定格的成田路一开始那并不顺利的状态,更能锁定那爱慕织姬最终冲刺时的狂暴姿态。 真正不惜一切的奔跑,自然不会有什么360°无死角的漂亮收尾。 绝大部分马娘在冲线时的表情……那哪怕不能说是狰狞,也可以说是多少沾点颜艺。 放在宣传海报上有着一定概率需要重新截,乃至重拍。 而那棕发马娘所展现的,便是一份冰冷的狂暴。 与波旁如出一辙,仿佛不为其他,只为胜利的奔跑,区别只在于,她的姿态更像是要甩掉一切负累。 于马娘们而言,什么才算负累? 是服装上的坠饰,是跑鞋上的蹄铁,还是少女时期常有的心事? 不,这些都不是。 答案是肉体。 唯有肉体是唯一的负累。 这些马耳朵的姑娘们踏上赛场,灵魂便已抵达了终点,那袪之不下的负累,便是肉体。 当肉体追随着灵魂狂暴的轨迹掠过跑道,才算是做回了自己。 心中亦不再缺失什么东西。 爱慕织姬毫无疑问做到了这份极致。 她越过了那份负累,那份精神足以令人动容,更令奥默打从心底的排斥。 排斥到不忍卒视的地步,以至于叹了口气,令流星投来疑惑地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