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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了好久,沈梨珠又说:“什么汤消火,叫咱们小厨房也煮一壶。”
她与阿耶一向不亲,但梦里,她被带进太子府后,曾与许多人写信求助,也只有阿耶,她眼中始终对她失望、不喜欢她的阿耶只身与沈珩对峙。
合秋掰着手指数:“莲子汤、银耳莲子……”
不等沈梨珠多想,大抵是知道阿耶已经离开,那兄妹二人往她这间屋子来了,还不曾见到人影,在门外就听沈辰嬉笑道:“不过打雷,阿姐竟还要兄长哄她,不知羞。”
沈梨珠后背崩紧。
沈芸珠随后道:“阿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阿兄忘了,以前好几回打雷,她都跑来咱们院里,要与阿娘一起睡。”
“原是从小就胆小啊。”沈辰还吁地拖长尾音。
“好了阿兄,你少说几句。”沈芸珠无奈道。
沈梨珠手指扣紧桌沿,听这二人越走越近,正要叫合秋将门关上,却想起梦境里的细枝末节。
她依稀记得,阿娘希望沈辰像沈珩那样进入商行。
而沈珩虽说自幼长在马场,没人管教,但他天资过人,一点即通。进商行后,亦是出类拔萃。这次湖州之行,阿娘便想要沈辰同去,好叫沈辰学些沈珩的手段本领、见识湖州风采。
这事,还是阿娘亲自与她提的。只是梦里她不愿沈珩去湖州,这事更不曾与沈珩提过。
难不成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不等沈梨珠说什么,兄妹二人已进了屋。
沈辰提着几个食盒走在前头,沈芸珠则跟在后头。大抵是听了沈芸珠的话,沈辰收敛许多。
沈芸珠进了屋,指着沈辰提的食盒,甜甜笑道:“这是阿娘给阿姐煮的鸡丝粥,想着阿姐病了几日,定没胃口,煮了这粥给阿姐补补身子。阿姐也知道,阿娘这几日腿疾犯了,否则,阿娘便亲自来了。方才去过云栖苑,得知阿姐来了阿耶这里,正巧要给阿耶送汤,就将鸡丝粥一并带来了。”
沈梨珠目光落在沈芸珠身上,脑中好似闪过什么片段,却又头疼地半点想不起来。
然正是这探究的一眼,沈辰便挡在沈芸珠身前,略含敌意地看向她,生怕她做什么似的。
见到这副场面,沈梨珠有些恍惚。
虽说讨厌他们,但从前,她也曾羡慕他们的兄妹情谊。
沈梨珠玩伴不多,年幼时,多与府中下人一起玩,只是下人到底年长,怕她摔着磕着。她想摘桃子,下人便帮她摘,她想放风筝,下人会紧张地跟在她身后。
沈辰与沈芸珠不同,他们爬到树上摘桃,沈辰会保护沈芸珠,他们放风筝,沈辰跑在前头,沈芸珠跟在后头,很是热闹。
沈梨珠记得有回,沈辰带着沈芸珠到小溪里摸河蟹。小溪很浅,水才没过脚踝。
她也想去,叫下人带着她挽起裤腿下了溪。
谁知阿耶知道此事后,当夜就将他们叫去书房,沈辰会护着沈芸珠,将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
而她,手掌挨了十下棍子,下人跪在一旁,一下下保证以后再也不带她去溪边,最后是阿翁领走她,阿耶才罢休。
沈梨珠盯着二人,不觉有些艳羡,从前她就想,若她也有个兄长,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