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说好了要去左文字家的，还是拖着恨不得骑个轮椅的两条腿跟堀川去买伴手礼，两人一同前往兼定家。

歌仙和左文字家关系不错，小夜原本和他同为细川家的刀，在未恢复记忆前他和宗三也认识，大家本就是邻居走的近，两人对文学又有着完全不同的见解，歌仙作为小说家有时候会找他沟通学习一番以拓展自己的思考角度。

不过黎明有时候挺怀疑自己觉醒左文字家是不是觉醒错了。物理和睦江雪，手撕鸟笼宗三，复仇复读机小夜。只有看到太阁的时候她内疚的心情才会好一些。

但这里出现了问题，就像刀们一开始隐瞒的那样，她是否有资格，将记忆还给他们。

刀剑所经历的命运没有一个是一帆风顺的，历史就是因为其惋惜与悲哀才会让人产生改变的想法。这份无法改变的历史正是他们的命运，好不容易忘记一切的现在，她有没有资格去唤醒这份沉重与责任。

“主，您怎么了。”

“江雪啊。”她招呼他坐下，一起看在小花园里劳作的打刀们。已经12月了，歌仙他们在搞过冬装备。“真是怀念啊，以前歌仙就对园艺挺热衷的。”

江雪沉默地举起一只手，指间佛珠轻转。

“江雪，你说。。。大家会后悔么。”黎明望着这熟悉的情景，但又不得不想起来初次拜访左文字家时的景色。“我将你们唤醒，也就是将那些无法磨灭改变的历史带给你们。”

“这样真的好吗，你不喜斗争，如果我没有将你觉醒，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是和平的。

但是我将你的记忆唤醒，并且带来了战斗。”黎明现在也能回想起觉醒左文字家后江雪见到准时报道的溯行军时那一声沉重的叹息，“你觉得我做的是正确的么。。。”

“作为刀，能够获得这段平静祥和，本就是奢望。”

“共赴地狱么。。。”她后仰倒在廊下的木质地板上，“为什么自说自话极化了啊。。。”这样不是显得她之前的推论都是笑话嘛。

不过江雪也算是个特例，每把刀极化所需要跨过的难关和给出的答案都不一样，而江雪恰巧是关于战斗与和睦的思考，给他想开了。

其他纠结前主经历和历史的刀，就要等修行那段时期的记忆恢复了。

她在左文字家泡了半天，中途被宗三发现两腿僵硬还被嘲讽了句您终于上房揭瓦被监护者揍了么。黎明翻了个滚，趴在榻榻米上，斜眼看到身边冰蓝丝绸一般的长发，不由伸出手，发丝带着微微凉意，她挪了挪靠过去，开始造作江雪的一头直发，同时嘴上还不忘打探他们的亲朋好友。顺便问了句要不要来三条家，那座山都是小狐丸的，可以随便用。

“诶宗三你在工作吗？什么工作？普普通通通勤人？”她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将江雪的头发理好后又挪到粉色长发的人那边。

“不可以吗？”异色双瞳瞟了她一眼。

“稍微有点被吓到了，不过本本那个嘴臭傲娇性格都能当时政公务员。。。那么你同事。。。”她搓着手，完全是讨好的模样。

奇怪的主人。宗三作为天下人的象征在各个主人间流转，他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本做好了新一轮轮回的准备，但他发现他看不懂她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她绝不是想要天下，似乎也不会为了自己收集刀剑，出阵名单更是在适合人选中随便叫人。

很随性的人，会为了获得一把新刀而将新刀的关联者叫过去沾沾自喜，却不会夸耀。

比起追求名刀，她在他们身上想要获取的更像是他们的存在。

她似乎只要看到他们，就心满意足。

“您是想再次搜集刀剑么。”他低垂着眸，轻声道，声音里的情绪飘渺。

“当然，不然记忆里空那么多，你不难受么。”她的回答一听就是没过大脑，真是容易轻信别人的孩子啊。

他看着她又滚到太阁边上死缠烂打，合上眼，嘴角是微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