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利国利民的好事,孤怎么就怕悠悠众口了呢?嗯?” 顾雍一噎。 虽然他向来计谋多端,可上次被李玄夜训斥了一顿之后,到底有了几分收敛。 只好将眼神投向了赵子仪,无声暗示他:“你作为老丈人,还不吱个声?” 赵子仪正要开口,太子殿下冷冷一眼就瞥了过来。 “今陛下有命,孤奉旨剿匪,若有不从者,便以同党论处!” “……” 搬出皇帝圣旨,赵子仪立即闭上了嘴。 惦记着赵昔微的伤口,太子殿下懒得再与他们纠缠,转身向马车走去。 “殿下——”顾雍仍不死心,语气略急:“恕臣直言,太子妃半路被劫,就算殿下以剿匪之名荡平整座山寨,可那流言蜚语并不会因此消停!为了太子妃的名节着想,也为了皇室体面着想,您还是让赵丞相接太子妃回去的好!” 赵昔微心头猛地一跳。 是啊,荡平整座山寨,该有的流言蜚语也一点都不会少…… 从古至今,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大家津津乐道的,都是那些荒唐离奇的故事,并无人在乎真相是怎样的。 可接回去赵府,这是什么意思? 赵昔微一思忖,突然自嘲一笑。 是觉得她损了皇家体面,要藏于赵府见不得人了? “舅舅。”太子殿下笑了笑,微侧了脸看向顾雍,“左右二卫就站在这里,那山上还有两千神弩营将士,再不济,还能召集三千羽林,孤手中有上万精兵可用,什么样的流言蜚语破不了?” “行了——” 顾雍张了张嘴,却被李玄夜陡然打断。 他面容冷峻,威仪尽显:“一个是孤的舅舅,一个是孤的丈人,尔等堪称王佐之才国之栋梁,便是不能辅佐东宫,也不该连孤的名声都保全不了!” 目光陡然一寒,森严看向面前的两个中年男人:“身为人臣,却不能护主,身为人父,却不能佑亲,你们说说,丢的到底是谁的脸?” “臣……”赵子仪和顾雍对望一眼,眸光闪烁。 其实也不是他们非要想出这么一招,只是太子妃出了这样的事,一个是为了外甥着想,一个是为了女儿着想,为的是想要做一出掩耳盗铃的戏,勉强保住双方的颜面。 可他们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如此手起刀落,直接把土匪的老窝都给炸了…… 炸了就算了,现在把堵嘴的任务推给了他们…… 不过又一想,这也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是啊,一个是太子的舅舅,一个是太子的丈人,要连御史台都搞不定,那还有什么脸面在朝堂混下去! “摆驾回宫!” “是!” 侍卫应了一声,车马尚未前行,“唰”地一下,李玄夜迅速拉下了车帘。 赵昔微只觉得视线突然一暗,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种变化,掌心已被他拢在指间。 幽暗车厢内,太子殿下半跪在地上,轻轻托着她的手掌,为她涂上止痛消炎的药膏。 借着三分火光,赵昔微的目光痴痴地落在他的侧脸。 他长眉微皱的样子,他薄唇紧抿的样子,他修长手指拧开药瓶的样子,就连将白棉布打结的动作,连带着那股子执掌天下的气势,一起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他冷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 可却是那般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看得失神,浑然不知何时他已完成了包扎。 直到唇上一软,她才猛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