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霜并没有完全陷入疯狂，在自我控制这一方面，他比其他海兽，甚至比与他厮杀的青衣都要优得多。

数百年来，他每一天都在控制自己的身体与欲望，他不仅没碰过那些被挑进海魂殿的美人们，还每日切割那些增生的身体组织。

他不承认自己身上的罪孽！

所谓的胆小好色，不过是经营出来让那些将军与坊主们放心的外壳，他想要的从来都不仅仅是一个长老的位置，而是……

神明的强大与永生！

厉渊的一切都是他疯狂渴望的，特别得到长老位置，与这座城池融为一体之后。

青衣只知道与城市链接可以知晓城内每一处动静，可他却发现这样的便利能让他吞噬城内海兽。

吃了他们，他会变强！

本来这个发现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甚至可以吞噬了厉渊，得到他的一切，替代他，成为他。

可鬼界之树太过强大，还有那滔天怨气的血海，一切都那么的猝不及防。

为了自保，他只能在厉渊面前演了一场戏，然后顺理将其推出去阻挡灭城的悲剧。

海魂城是他修行的关键，他还无法对付厉渊，自然要先保住这座城。

可恶的是，厉渊没了，却在那扇门上留下了禁制，他用了数百年都打不开。

而且每一次试图解开那些线索，他都会被乌金树门吸取大量的功力。

想要弥补，便只能吞噬更多的海兽。

于是魂宴那些年轻富有活力的海兽便成了他每年补充功力的最佳来源。

也不用太多，几十个就足够了，反正有厉渊背锅。

如今门开了，可他没能进去，叫他怎么不着急。

那扇门里的情形厉渊展示过，却没让他们进去，而进去的人必定能得到这座城。

“青衣，你当真要让那些无知的海兽掀翻城池的秩序，还是让那个人修毁了它？”

回答白如霜的是青衣全力攻击，她的理智已经在击开禁锢时完全崩溃，唯一的执念便是击杀白如霜，弥补当年对厉渊的愧疚。

红衣是清醒的，即便是全城的海兽都因为那蛊惑的声音陷入了迷茫。

趁着这些海兽被蛊惑的间隙，他穿过了兽群，悄悄摸进了海魂殿。

他知道龙灵梦会去哪里，她要毁了这座城，便只能是中塔的护城中枢。

可是，他刚爬上东塔，便被拦住了去路。

“绿姬，让我过去吧，我们还能救海魂城。”

红衣翻飞，眼前的爱人已经被咒印控制，可他无法狠心下手。

绿姬哪里还有理智，九个脑袋轮番喷出毒气、业火……根本不给红衣劝说的机会。

“我知道你很痛苦，我帮你解脱吧，”红衣叹了口气，躲避的同时，手里红色丝线已经密布在周围，将巨大的九头海蛇绑在其中。

手指就像轻轻拨弄琴弦一般优雅，红线震动，九头海蛇发出凄厉惨叫。

丝线的切割之中，她的头一个个掉落，瞬间染红了整座东塔。

这浓烈的血腥，也成了海兽们失去最后一丝理智的号角。

以海魂殿位为中心，疯狂如病毒般急速蔓延，之后便是炼狱般地互相撕咬。

金鳞握着斧头，立于高处，入眼便是这些海兽们同类想食，放声大笑，“报应？这才是真正的报应！”

没去管东塔上的夫妻，几个起落，金甲身影便出现在了中塔上。

“两位长老，你们自诩能知道城池每个角落里的事情，可你们知道这些畜生每日吃着同类时，那些怨气便堆积在了他们身体里？”

“一点一点的，都是无法磨灭的罪孽！”

白如霜一听这话，立刻就清楚了其中的症结。

海魂城离开了黑海域，就失去了无尽的食物来源，可是百万海族每日吃喝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