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已然变了许多。从前她对卫绛风说不出多在乎时可以轻佻强势。但到了现在,她望着这人的脸,不知为何,心里反倒常常里有些沉重。
见卫绛风张口似是还要做保证,萧意欢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本宫不想叫你发誓一定会早些回来。”萧意欢叹了一口气,:“戏本子里的人说这话往往不得善终,不吉利,卫郎还是莫要说了。”
卫绛风于是攥着她的手没有说话,只是在她掌心轻轻吻了一下。
到了出兵讨伐西南的那一日,皇帝太子携带文武百官带城门口送别万千将士。
卫绛风立马于城门前,银色盔甲上的兽首狰狞,玄黑银纹的披风垂下,一把长剑跨在身侧。
他侧脸弧度凌厉,眉眼眼神深郁。这番打扮明明有些花里胡哨,由他来穿却只显得威严迫人。
卫绛风眼神冷淡地听王德全捧着圣旨说了一大堆话。直到萧意欢一身绛红色衣袍,在挽媱的搀扶下登上城楼。
万人前头,卫侯的唇角倏然一动,眉眼不由得柔和下来。
萧意欢被城墙上的风吹的眯起眼,她往前走两步到城垛口,一只手扶在城墙上,垂眸对上卫绛风的眼神。
两道视线交错。
悠长萧瑟的号角吹起,远远飘到天际。
百官齐齐弯下腰,口中道:“恭送卫侯,祝我大军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卫绛风下颔绷紧抬起,依旧看着萧意欢大。
接着他骤然勒紧缰绳调转马头,驱马离去了。
铁骑踏起尘土,地面都在颤动。押韵粮草的队伍压在后头,跟着前面离开京城。
战争从来鲜血淋漓。卫绛风这一路不走官道,遇水架桥,遇山翻过,注定不会轻松。
很快,军队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萧意欢站在城墙上,面上没什么表情。这是她头一回在这里送别什么人。
风吹起萧意欢鬓边头发,皇帝站在她身后看了许久,终于出声唤了一声元昭。
萧意欢恍如未闻,一动不动,依旧注视着天际翻涌的云霞。
她的确无意理会后面人的话。
她只想着早上那点雾气现在已经消失干净,今日会是个好天气,卫绛风行军路上不会太过困难。
皇帝见萧意欢这个样子有些无奈。
他身后的大太监王德全见状就要上前唤萧意欢,却被皇帝制止住动作。
“知道你不想见父皇。”皇帝缓缓说道:“但父皇今日必须要与你谈谈。”
“陛下有什么要说的,但说无妨。”萧意欢一手撑在城墙,终于回过头。
她雪白耳垂上的玛瑙耳环微微晃动,凤眸冰凉一片。
眼见这对天下最尊贵的父女之间气氛不对,周围的人都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王德全断了一根手指的右手压着浮尘,看了看着中间隔着难以跨越的鸿沟的父女,转身与挽媱一起将周围的人带离。
城墙上很快就安静了来,皇帝瞧着萧意欢,头一回想起来她的生母,当时那个小才人的模样。
的的确确有四分相似。
他回过神:“父皇想要与你说一说你的母亲。”
“你说谁?”萧意欢道:“皇后?还是那个我连她死了都不知道、没见过一面的才人?”
她语气尖锐极了
“你生母,她很爱你。”
皇帝沉默了许久许久,突然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是朕做错了事。当年她来求过朕,让她能看看你,朕没同意。”
那时候他还年轻,独断专横。
她母妃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偶然被他宠幸后怀上身孕。因为与皇后怀上的时间相近,他甚至没给她什么注意。
直到皇后出事。
她比皇后晚半日生产,他当时已经拿定了注意,趁着皇后昏迷,匆匆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