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去的掌柜就又带着人推门进来,在萧南荀身边添了一方案桌。
萧意欢瞧着瞧着,眼皮突然一跳,电光火石之间心中明了畅通。
“还有谁要来。”萧意欢挑起眉毛,语气微重:“萧贺川?”
萧南荀动作一顿,随后哑然失笑道:“为何不是卫侯爷?”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卫绛风每晚拥着萧意欢讲话的时候,习惯将第二日的行程细细告诉萧意欢。萧意欢知道卫绛风现在正领着铁浮屠在城外山林演练,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四皇兄与我遭遇相像,小时候有一些往来。”
那时候的皇子们都还在上宫学,里面的嬷嬷侍从惯会看人下菜碟。冬日彻骨冰寒,太子、三皇子旁的火炉烧得最旺。他有母妃情况还要稍好一些,萧贺川没了娘又不得父皇宠爱,炉子里的银丝碳最少,常常被冻得手指生疮,舒展不开,连笔都握不住。
旁人只知道四皇子不爱读书写诗,却不知也有这个缘故。
萧南荀注意到萧贺川的窘境,常常从自己的碳中匀出一点分给他,一来二去两人就有了交流。
萧南荀把几碟招牌点心酥饼移到萧意欢面前,轻猫淡写道:“他后随军去往天水,我与他之间便凭着信件交流。”
萧意欢垂眼看着眼前嫩粉色的花瓣糕,手上的护甲敲了两下桌子,说道:“你二人还真是叫本宫出乎意料。”
“这离城门口虽然不远,四皇兄饶一段路也快到了。”
萧南荀话音刚落,门外的走廊上就传出点脚步声。接着,原本应该回府洗漱,准备进宫面圣的五皇子便推门而入。
萧贺川一身轻盈的银色盔甲尚未卸下,他腰间系着一柄长剑,见到萧意欢后面色不变地进来坐下。
萧意欢拿起茶盏,护甲微微翘起。她轻轻吹开上面的茶沫子啜饮一口,随后放在手边:“既然将本宫叫来,有什么话就说吧。”
萧南荀笑着拿起旁边的圆肚茶壶,又将萧意欢的茶盏给斟满了。
“我欲登皇位,想让皇姐助我。”
不出所料。
萧意欢看向他,黛眉蹙起:“本宫为何要助你?”
“因为我注定与太子、三皇子为敌。”
萧南荀嗓音微冷,随后话锋一转,说道:“当年宋贵妃为人跋扈,欺压后宫妃嫔是常事。她让我母妃为她绣百花图,勒令十日之内绣出。我母妃不敢怠慢,为此生生熬坏了眼睛。”
此事让他耿耿于怀多年,更决心要脱离低微的境遇。
“更何况,我知晓皇姐要做什么。”
萧意欢不置可否:“是吗?”
萧南荀颔首,随后语出惊人:“当年皇后薨逝便是遭宋贵妃暗害,如此,皇姐为何不与我站在一处?”
他这话刚一说出口,站在后面的婉瑶便神色骤变,下意识地看向萧意欢。
萧奕欢长睫轻颤,嘴角弧度瞬间拉直。她眉色描得深,长而弯,眼尾胭脂红色染开,神情说不出的阴冷。
她看着萧南荀,语气轻轻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南荀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不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知道自己怕是踩了萧意欢经年溃烂的伤处。
当年皇后薨逝,明面上是说突发恶疾,停灵过后早早入了皇陵。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皇帝下令秘密处置掉相关之人也没有用,当时整个后宫风雨飘摇,都在传是宋贵妃害死了皇后。
后来萧意欢设计杀宋贵妃,针对萧轩盛与宋家的举动更是坐实了这一猜想。
萧意欢慢慢捏紧了手中的茶盏,面色不定:“......照你所言,本宫何不帮扶太子?为何要扶持你?”
说着,她扫一眼默不作声的萧贺川,语气讥讽:“纵使你二人结盟,依凭也不过是天水那一半北关军。又能做什么,逼宫造反吗?”
萧南荀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