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宫基本上都是由德妃协助打理。她生了太子,背后站着李氏门阀,这几年可谓是风光无限,唯独对萧意欢态度谨慎,一直在示好。
萧意欢受伤,她立马让人带了药材来慰问。
往日里萧意欢也不曾多看她,这一次却一反常态,让挽媱去库房挑了一株红珊瑚回礼,顺便带了一句话给德妃。
——明早杨端进言,李丞相在文武百官面前好好看着即可,不要多嘴。
这番举动放在萧意欢身上可谓是费了一番心思。
所以宫中德妃接到萧意欢的话后心里也是惊讶,立即就招来了太子重新商议对那个西南王庶子的定位。
而那边的卫绛风出了公主府后也没有前去巡护营交接事宜。
他沉着脸迈入京都错综复杂的暗巷,左拐右拐,最后走进了一家在胡同最深处的小酒馆。
外面风大,呼呼作响,天色也慢慢昏暗下来。厚厚的蓝色毡毯挂在窄小木门前隔绝了寒冷气息。
开酒馆的是一对老夫妻,小小的院子里载着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他们原本围在灶台前忙活见到卫绛风后连忙热络地打招呼。
“大人,往屋里走!”
卫绛风于是掀起帘子弯腰走进屋内。
屋内有几张木桌,只有一张桌子前面坐了人,上面摆着两个大碗,一坛烈酒和几碟家常菜。桌子前面坐着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他显然与卫绛风相识许久了,原本正在端着碗大口喝酒,见到卫绛风后哈哈大笑感叹着上前拍卫绛风的肩膀。
“京都巡护使,好,不错,是个好位置!你小子来京城这么多天也没和我联系,今天猎场见到你可把我吓了一跳啊……怪不得说另有计划,原来是得了元昭公主提携!”
徐峰这些天显然是听了满耳朵关于萧意欢与卫绛风的传言。他深知卫绛风是个什么样的主,所以半点都没有听信流言蜚语,说这话也是揶揄调侃居多。
可是笑完了,徐峰却颇为惊悚地发现卫绛风异常反态的沉默。
他开玩笑的心思一收,突然结巴一下,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不、不是,你小子不会来真的吧?”
卫绛风拂开这位镇南将军的手,自顾自走到桌前坐下:“我与她自有商议,你不用多虑。”
徐峰挠了挠头,有些搞不懂现在的状况:“我们在西南军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本来杀了那个郡主,我们的人借机拱火让两边起冲突,你好打着忠君的名号脱离西南王府入朝廷军队。现在你同元昭公主有商议,好也好,最起码爬的快——不是,你俩不会真有事吧?”
萧意欢手臂上的伤口现在都还在卫绛风眼前晃,让他心里莫名烦闷。
听了徐峰的话,卫绛风沉默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我的确不该将她牵扯进来。”
徐峰结舌。
他倒也没想到这层意思,主要就是想知道卫绛风这头即将择人而噬的野狼是不是真的和那位元昭公主有情谊。
世人皆知当今萧齐皇帝共有五子三女,唯有元昭公主是由陛下亲自抚养长大,从来都是荣宠加身。
生母皇后逝去后,元昭公主更是管理私库。公主之身固然事金枝玉叶贵不可言,但是能有此殊荣的,从萧齐创立两百年到今天,也只有元昭公主一人。
实在是泼天的权势和荣光。
所以就算这元昭公主是出了名的性格古怪,行事作风跋扈嚣张,这么多年来宫里宫外也无人敢说半句不是。
而这样的人依靠的绝不仅仅只是帝王虚无缥缈的宠爱。
一个是天家公主高高在上,一个心机深沉,堂堂西南郡主说宰就宰,心狠手辣。这两人搅到一起去会是怎样的光景还真是犹未可知。
“人心多变。”
徐峰打了多年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对男男女女之间的弯弯绕绕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所图甚大,一步踏错